锵锵三人行 经典 《锵锵三人行》经典的有哪些期

2024-02-27 16:13   geyange.com

锵锵三人行 经典

最近在重新听锵锵,打算把自己喜欢的节目记录下来。

窦 :锵锵三人行,你们好,我是窦文涛,还有梁文道和潘杰。有一个运动我们应该响应一下,在英国前不久人家很多人发起了一个运动,叫做什么呢?全国偷懒日。是一些小型公司和唱片公司发起的,他们每年都举办活动,他们的理念认为什么呢?就说认为英国人的工作量之高为世界之冠,所以他说这种有规律的上班时间,这种超负荷的这种工作方式,整个西方这种上班的方式,只会让有创意的人变得秃顶和疲劳不堪,所以他们认为应该大家偷懒,他们主张上班的环境轻松一些。

梁 : 其实现在本来越来越多的公司已经越来越走一个游戏化的概念,很多公司里面比如说装一个篮球架,或者一些电动玩具在旁边,通常这种新派的那种IT公司,比如加州那一带,剑桥,英国剑桥那一带也有很多这种公司,都是里面特别多的游戏,特别多色彩缤纷的东西,让你一进去觉得就不像上班那种感觉。

潘 : 不过我觉得在现在这个环境下是提倡不起来的,因为IT大概是两三年前开始流行起来的,那么IT的人的服装,IT人对于工作的一些看法都成为非常流行的,可是就说自从经济不好之后,这个情况是完全改变了。

我一个朋友说起一件事情,说现在的在办公室里的人不是说推你做什么事情,我做什么事情,而是说大家都真的做事情。他说有1个人说他平时1个人要做大概7个人的事情,他每天都叫苦连天,说我做那么多事情别人都不干活,可是现在你知道吗? 他没有事做,因为别人都来抢,你说现在这个时候还要去偷闲吗?

不,我最好是去多做一些事情。

梁 : 那肯定是英国经济环境好,好像现在亚洲地区受到金融风暴打击之后,大家都是怕没事干,因为抢事干才证明自己在公司有存在价值,你懂吗?你一个人太闲了,你比如说当主持人,你没节目主持的话,你就觉得你的危机就很大了。

窦 : 我喜欢呐哈哈哈。不是,我有危机,但是我觉得你看你有没有注意到每个星期一的时候,好像办公室里的同仁情绪都不大好,每个星期天晚上临上床的时候心里充满了阴影,就觉得明天要上班了,也就过了一个周末。

你知道人的本性是好逸恶劳的,是喜欢自由浪漫的生活的,所以这种上班这种东西实际上是会把人弄的就失去人性的。

潘 :你有没有染上这个叫【周末综合症】?

我觉得我有。每个星期六就没事,星期六的时候,因为这个周末刚刚开始,可是一到星期天下午的时候我就开始焦虑了。

我就觉得什么事情都不顺心,我觉得我本来准备星期六星期天干的事情,可是一件也没有干,然后天色又暗下来了,我明天呢又要上班,因为其实一个礼拜积累到星期六星期天的时候,你总是想说星期六星期天我可以做一些整个星期没有做完的事情,可是到星期天下午你就发现你原来一点都没有做,明天要去上班了,这个时候你就是特别容易吵架,你有没有发现特别容易向人家发火。

后来我想想就是说人家说这是一种综合症,这是特别上班人有的。

窦 :你看所以那天他就说我最近喜欢玩这个茶叶,咱们再给摄影师看一下,青山绿水。嫩绿的叶子。

它这茶多漂亮,我说这意思叫什么?

有句话叫“天劳我以形,吾逸吾心以补之”。是什么意思?就是天就是我的命里注定,我在形体上可能就是忙忙碌碌,没办法都是公司的任务对吧?但是你怎么样忙里偷闲呢?心逸就是飘逸放逸的逸,吾逸吾心来补,对不对,你看你比如说咱们本来是做一个节目对不对?我发现了一种好茶叶,我说咱们今天做节目的时候可以请你们两个来分享一下,来品尝一下,这样的话这个节目里就有了我的玩的成分,但实际对观众也是分享的,对不对?

这样的话你想起工作就不会觉得那么痛苦,你就觉得工作也可能是挺有乐趣的,对不对?

潘 :因为这一年我在看一本书,有一个人叫梭罗,这个人是18 19世纪中的时候,他一个人就是拿了一把斧头就跑到一个湖边去,那湖叫做瓦尔登湖,他因此就写了一本书,他整个书就是讲人怎么样可以在需要最少资源最少劳动的情况下生活,他就是带着一把斧头,他就自己去盖房子,在很漂亮的湖上,他每天看着日出,看到这个日出照在湖上,看到湖有什么变化,后来他的书里面呢就有他的一张账单,这张账单就说明人其实可以在很少的劳动下就可以维持下去,比如说它的一年的食物的用品才十几块美金,当然十几块已经是一八几几年了,然后他就说他造房子所需要的是几个美金,那个时候已经是工业革命开始了,然后他就说我们现在的人其实都在“反其道而行”,“反其道而行”的意思就是说,本来我们是劳动,劳动是为了我们更好的生存,可是后来我们就变成是为劳动而劳动,而我们的生存就完全不顾了。

比如说我们要造房子,是因为我们要想说不要被日晒雨淋,可是结果我们为了要造一个很漂亮的房子,为了那个漂亮的房子里面有很多很豪华的装修,那结果我们就天天在外面奔波,我们天天日晒雨淋,我们还觉得我们在做一个很正当的事情,所以如果现在就读这个书的话,你就会觉得就是说我们其实现在人都是很可笑。

窦 :对你讲的好,我发现世世代代都有那么少数人,一次次的提醒芸芸碌碌的这些众生,提醒你告诉你终极的幸福是什么?

就工作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幸福,很多人在工作里已经感觉不到幸福了,对不对?你比方说我最近就发现搞好跟同事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不光同事了,跟周围环境的关系搞好是非常重要的,比方说我们要做一个节目。对,你有你的一个理念对吧?理念之间可能有冲突对吧?你发现很多人就是这种矛盾,弄得自己忧心忡忡,其实没有这个必要。你们来干什么来了?工作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人类的幸福,对吗?为什么我们不能从现在做起,从我做起,营造一个好的人际环境?因为我发现甭管那么多,你自我有什么多么强烈的意见,一个关系很好的集体,大家之间都是轻松愉快很高兴的集体,很少有做事做不好的,你发现没有?

就是说你的问题在于你的自我太严重,为什么大家都得听你的,你当然可以有很多理据对吧?人对自己的自信,可以说“我是对的。”,可是实际上,你对又能怎么样呢?早晚人还免不了一死,这么个节目算得了什么,对不对?你往终极上一想,你就觉得你自己太可笑了,你在坚持什么?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想干嘛?我现在每当我心里有个狂妄的想法的时候,就会有另一个我在问我自己说你想干嘛?你以为你是什么?这是一个节目对吧?

比如说你是一个主持人,人家有什么想法也许你不同意,但是为什么不试着去想一想,能不能改变一下自己,能把别人的想法也锦上添花,所以说【无我】,我觉得是非常重要的,你已经不要太强调自我了,人可能会有偏差。

梁 :不过我觉得现在你们刚刚说的工作或工作好像另一面就是沉闷,然后工作跟沉闷的工作以外,就是一个快乐的闲适。

像这样一个对立啊是很现代的一个观念,这就是很有名,就是马克思早期的讲法,比如说他说人现在是异化的,为什么?因为人已经没办法再在工作里面掌握跟塑造自己的人生的意义跟自我的形象。

你比如说过去一个做面包的人,过去一个做木匠的人,做椅子的人,他可能是从伐木一直到最后做出那张成品,都是自个一个人动手动脚干起来的,这样子他能够掌握整个过程,他清清楚楚的看见一件东西是怎么样,原来从一堆树里面树木里面变成这个样子,而是我参与在里面的,他就有一种很强烈的把【我】投射进去的感觉,这是我的东西,我做的我完成了这个东西,我的生命有意义,我的生命在里面得到呈现。

但问题是现在我们每一个人都只是做一个工作的零碎的部分,对不对?一个生产线比如说,一个做汽车的一个工人,他可能是劳斯莱斯的工匠,他就算是做劳斯莱斯的工匠,他可能也只是负责某一个部件,他并不懂得整个车是怎么做出来,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做出来那个车子并不属于他,那并不是他的,于是他就非常异化,意思就是说疏离于他所制造的这个东西,首先在拥有权上不是他的,其次他也看不出他跟他的生命有什么意义的关联,于是这个样子我们生活就开始出现一个新的观念,就是所谓的沉闷。

你们发现你看古代的作品,古人中国人也好,欧洲人也好,很少人提沉闷这个字眼,闷是一个现代的观念,闷就是因为有现在这样的生活,于是就出现了闷,你有闷你就想办法怎么样打发这个闷,不要闷,不要闷就怎么办?就去消费去玩,结果变成一个恶性的循环。

潘 :你在这里面其实就讲到是韦伯讲的一个概念,就是我们整个社会越来越变成是一种这种铁笼,是一种它是叫bureaucracy,这就是一个官僚的制度,其实他的概念提出来的【官僚】就是说样样东西都可以是官僚,比如说政治也可以是变成是官僚的,比如说它也是变成一个政治的机器,我们一个社会就是一个大机器,你是什么?

你是螺丝钉,你在螺丝钉上就是做同样的事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不能给你有什么太多的创意,因为你要是一个螺丝钉有创意的话怎么办?

窦 :但是真正的问题是什么?人不是螺丝钉,所以我刚才说“天劳我以形”,这个形就是韦伯所指的螺丝钉,可是心是自由的,我觉得你还可以做出选择,为什么有些人在办公室里总是很快乐,有些人在办公室里总是阴沉着脸,这说明心的选择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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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 :我刚不是说那一天我们说过烟斗的味道跟变化可以很多,其实我觉得烟斗也是一种精神的修炼。

你比如说像我平常我做的事情很多,典型这种所谓现代人,而且我也没有什么星期天恐惧症,因为对我来讲没有星期天的观念,我也没有放假的观念,我不上班,但不表示我天天都放假,反过来是天天都在工作。那是在这个情况,你怎么样让自己有一个后花园,我觉得是很重要。对我来讲就可能是回到家慢慢的在抽烟斗的时候。因为抽烟斗的程序,你比如说点火要讲究,然后抽完之后你要把它晾干,然后你再清洁它。那是完全是需要耐心,要专注要精细,在这个过程底下你就能够暂时离开所谓的工作,而且在抽烟斗的情况下,你就算跟别人说话,你在写字你在看书也会有一种距离感。你想想看,你看一看书,你要抽一口烟,你手上还总握着一个东西,这会让你营造一种距离感,跟你拿烟不一样,你手上就这么系着一根烟,你会慢慢就变成一个不自觉的动作,你会忘记其实有没有这根烟,烟斗不会让你忘记它。

潘 :我觉得他的想法就是说抽烟和抽烟斗的不一样。

我倒发现就是说这个是茶,比如说品茶在中国就和在日本就很不一样,比如说《茶经》。陆羽写《茶经》的时候就讲,说其实欣赏茶的时候应该是什么都不想的,就是说如果说你周围的环境太喧闹,也不应该品茶,你的杂念太多,你也不应该品茶,就说这里的品茶的过程是自己和茶融入一体的过程。可是你到了日本就不一样,到了日本这个茶就变成是一种仪式,比如说在日本学茶道的话,茶道是一个半多钟头沐浴更衣,然后所有的人坐好了,一道程序到另一道程序,这完全把它变成一种仪式化,是不是就把它更离开人性?

窦 :我有体会,我跟你说,让自己放松有两条道路,一条道路叫寄情于什么。忘记自己了,完全就像小孩玩游戏玩具,完全把自己投入在玩具上了,忘记自己的存在了,这是一种往外走。还有一种是往内走,比如说内省,这样获得入定心灵的宁静,我跟你说,比方我玩功夫茶,我就发现一个道理,我曾经试着在泡茶的时候能不能同时看书?不可能。

它的目的就是玩杯子,你看那个茶稀里哗啦一会,你得保持这个杯子的温度,壶的温度,往上淋水,我就发现把你两只手全占了。

就是说在整个泡完这七八泡的过程当中,你不能做别的事,而且你得看着炉子烧的水温,你得看着这个杯子,看着客人等等。你这么一套东西下来,不管是仪式还是什么,你就有了一段时间是无我的时间,你完全只能顾着它,这就是吾逸吾心,就是心飞出去了,飞到另一个事情上去了。

潘 :可是这个还不是绿茶的享用的方法,绿茶享用的方法更多的就是说。

梁 :泡杯。

潘 :不是,绿茶是一个融入的过程,我觉得你还是太注重就把你所有的东西都注重在一个茶的上面,你没有一个很自然的就是说为什么不可以放松一点呢?

梁 :其实你比如说刚刚你说日本,我想起来我们中国的茶神是陆羽,日本的茶神是千利休,两个人都分别写过茶经,但是你看他们的茶经的写的东西完全不一样。陆羽会跟你说这个水怎么准备,要用哪儿的水好。他最讲究就是到最后你喝的是那杯茶的味道怎么样,你喝什么样的茶?但千利休,贵为一个茶道大师,后来所有日本人说茶道,有些人不是叫茶道大师么?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名词中国是没有的,我们很少说他是个泡茶专家,这不值得特别的推崇,对不对?

但是日本的做茶道大师的人我们特别推崇,这是为什么?他并不是泡出来茶特别好喝,茶并不会因为人的技巧而有非常强烈的一个变化,而是什么?他经营的环境跟仪式特别的优美,然后让大家坠入里面。

日本的茶经,日本的千利修,日本的茶道所讲的就是忘记这个茶本身,是透过喝茶的过程去达到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在做那些仪式性的动作的时候,它是在进入一种状态,日本的所有的道,花道,就算武士练剑,都并不是把注意力放在剑本身,而是当你达到一个对剑的极端的专注,那一刻你离开它了,进入了另一个境界,他们特别强调这种是一种精神的修炼。

窦 :其实就像我们鲁豫说的“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我真想不到一女孩子说这样的话,哈哈哈哈我在报纸标题上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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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 :我就是说人类,我发现自有文化以来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炼】、【提取】。人类一直在钻研提取的技术,比如说炼金,从石头里我给你提取出金子来;精华,提取日月天地之精华,与天地精神相往来。

茶也是这样,你看我说过用热水内外浇工,保持紫砂陶壶的内外温度一致,就是两种热力把你茶叶的精华给逼出来,最早不是煮的吗?你看他全是在想“炼”,从这里我得到启发,人也是这样,所以碰到困难不要怕,那就像是泡茶往里倒热水一样,你的精华就得这么才给炼出来。我就发现你说这个前年,我带着一个什么玉珠,风水大师指点的,然后后来我又带了一个玉的玉环,都是高人指点,确实是有财运,件件事都顺,确实是的。但是今年,我就把这两个都摘了,不戴,不戴的第二天马上就是什么事都不顺利。买件衣服说买了个中号试了个中号,人家偏偏给我拿个大号我还没看,回到深圳才发现。你说这种诸事不顺,确实我感觉到,但是我就发现我有意的就是要摘下来,因为我就是想接受一下这种不顺利。如果最后你能练得对这种所有的不顺利都能保证内心的喜悦,就是你外界什么事情你都影响不了我内心的喜悦,这个人就算是“炼”成了。

潘 :那要是明天我们锵锵三人行被取消了,你也觉得这是个锻炼吗?

窦 :这就是我最近考虑的问题,我也曾经想过,就是说这个节目要是突然间没了,我干嘛去?对吧?呃你很难想象是吧?过去就觉得这个事是自己最重要的事,我曾经跟人说过,我说这个节目是像我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但是现在我不这么看了,不要太执着,就是说它不是你的。这个节目再好,这个节目你再用心做,但是你永远要明白你要有正确的看法,正确的认识,就是这个节目是凤凰方卫视的,是一个公司的,是领导者决定的。本质上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它不是属于你的。真正属于你的是你的比如说你的爱好,你的感情、你的家庭、你的朋友,这是谁都没法从你手里夺走的东西,你真正应该保守的是这些东西。

工作上的成绩再大,我跟你说都像泡影一样,说没就没。你要是太看重这个,将来要有一天领导说咱把这节目撤了,我不得跳楼去。对不对啊。

梁 :我的想法是另一种,对我来讲我做的所有的工作都很重要,但他们都是帮助我去达成另一个更大的目标的中途站。

所以譬如说我办一些杂志,有的杂志就不见了,垮掉了倒闭,做一些什么东西就没有了,专栏不见了或节目没有了,对我来讲都没什么损失。我正好说【好,那算了】,我跟着就盘算下一个做什么,因为总有别的东西可以帮我去做我想做的东西。

窦 :而且主要是我发现一个问题,就说做一件事,很奇怪,就做到一定程度,事业心越强越完蛋,越做不好。你越想把它做好,你心越强,状态失准。我这个做主持人,我相信很多主持人都有体会,这个场合太重要了,我一定要使劲浑身解数,我把它弄好,最后肯定不怎么样;反倒是那种你们闲适的状态,也不是说你对他不负责任,我发现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若有若无”的那么个劲儿。

潘 :你尽了你的最大的能量,能够把它做好就好,可是你不要憋着劲儿,就说非得把它怎么样不可。

窦 :有些人你都能看得出来,气势汹汹有备而来,这种人最后都铩羽而归。你知道吧?这个道理,你越有备,心反而越不能保持一个特别灵活放松的状态,你心态不放松做什么也做不好。

潘 :像追女孩子就是这样,你追得太紧了,你早晚就把她给吓跑了。

梁 :而且你会对自己失去一个正当的判断能力。我见过太多人失败就是太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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