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鲤鱼泥鳅(杜月笙:跳过龙门,其实我还是那只泥鳅)

2024-02-11 20:54   geyange.com

杜月笙鲤鱼泥鳅

杜月笙:跳过龙门,其实我还是那只泥鳅。

丹心说:大家好,我是丹心说,《民国开讲了》第一期终于开播了。作为第一期的人物,我们邀请了民国一大传奇杜月笙。如果民国要留下三个名字,杜先生位列其一。为什么呢?因为他一生充满传奇,一个不识字的小赤佬,如何成就了上海滩十里洋场的大哥大,又是如何黑白两道通吃,到了现当代怎么就成了教人为人处世的老师?今天就让杜先生给我们带来精彩开讲。

我是杜月笙,感谢丹心说的邀请,有机会来参加《民国开讲了》。其实,很早就想找个机会,和大家聊聊我这一生的心路历程,免得后人总是揣摩来,揣摩去,还把我这样一个黑帮流氓搞成头子了大圣人,这可不太好,虽然我一直想洗白自己,可是当人们这么捧我,我还是觉得受之有愧。做过的错事,动过的坏心思,就像是海洋里的每一滴水,已经成了生命的一部分,洗是洗不掉的。

01悲惨的底层生活,学会人情世故

我听说现在很多选秀节目,都在卖惨博同情,从而获得了好的成绩。如果我也参加,估计也能获奖。谁能比我还惨呢?

2岁丧母,4岁丧父,心善的继母扶养我到10岁,让我读了几个月的私塾,可是有一天我回到家,继母不见了。在我看来,继母秉性善良,断不会抛弃我,想来是被人拐卖了。

我一直在想命为什么这么苦,原来我出生在1888年的农历七月十五,也就是大家常说的“鬼节”。据说这一天出生的人,大多祖业无靠,白手起家。

10岁那年,我去外婆家投靠舅舅。日子长了,舅舅也经常给我白眼。寄人篱下,我只能学会察言观色,学会人情世故,放机灵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也要开始掂量了。

我想自食其力,又没有任何文化,只能和镇上的那些混混流氓一起,明夺暗抢,过着饥一餐饱一顿的生活。人生一旦选错道,就等于踏上不归路,我就这样开始了流氓生涯,在什么圈子,认识什么样的人,染上什么样的习惯,我开始赌博了。

那时我才十二三岁,和我一起赌博的大都是成年人,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开始学坏的,但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坏的太早了,我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当然最值钱的也就是破烂家具,可没有古玩字画,金银首饰。以至于整个镇子里都看不起我,骂我败家子、骂我小瘪三。我认了,这里混不下去,我就去了上海。

02找对靠山,才能登顶

到了上海,十里洋场,热闹非凡,可热闹还都是别人的。我举目无亲,生存是最重要的,先生存再发展。那时我14岁,看着人畜无害的样子,被一家水果店收留当了学徒。我勤奋做事,趁着外出送水果的机会,结交结交朋友,开阔开阔眼界。

两年后我拥有了自己的水果铺,由于平时喜欢交朋友,慷慨大方比较公正,在十六铺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有了点小名气。这点小名气吓唬吓唬普通老百姓还可以,那些青帮可不买账,他们看我水果铺生意好,就打砸抢,我看在眼里,心里明白,是时候对外发展,找组织了。

当时在上海,青帮是第一大帮,而黄金荣则是青帮第一大佬。我先认了一个青帮小头目为师傅,以图发展。机会总是眷顾有准备的人。有一天师傅的同门兄弟黄振仁,受黄金荣之托,物色一位到黄公馆打杂的人。

我们两街上偶遇,黄振仁就问我,

“月笙,你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如果你有心向上,我可以推荐你去个地方,你愿意去吗?”“什么地方?”“八仙桥同孚里,”黄振仁压低声音说,“黄金荣黄老板的公馆。”

我一听是要去黄公馆,惊讶得眼睛都瞪大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对“黄金荣”这个名字,不仅是羡慕,更多的是仰慕。我当即就表示:“不管黄老板让我做啥,我都会尽力去做,把事情办好。”

就这样,我24岁进了黄公馆,遇到了黄金荣,我此生的大戏才真正开始了。

03你让别人有面子,别人才会对你好。

我在黄公馆打杂,是众多下人里不起眼的一个,如果要想熬出头,必须接近核心权利人物。

社会上摸爬滚打20多年,经验告诉我,黄公馆里真正掌权的不是黄金荣,而是他的老婆林桂生,她打点管理着黄公馆上上下下的一应大小事物。正当我愁着如何接近她的时候,林桂生得了重病,药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

黄金荣就安排我去伺候。天大的好事就这样落到我头上。我尽心尽力的伺候桂生姐,送水喂药,端屎端尿,事无巨细的做着。没有想到,照顾了两三个月之后,桂生姐的病真的好了,尽管说下人伺候理所当然,但是桂生姐还是对我有了好的印象。

有一次,一批黄公馆的货到了,有人起了歹心,把货劫走。桂生姐着急了,黄金荣不在,公馆里的打手也都出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从小就明白一个人要想成功,必须要有胆识和智慧。当即对桂生姐说:“这件事交给我吧”“你又很少出去打打杀杀的,可以吗?”“借我一把枪吧,我可以处理好。”

我拿着枪出了黄公馆。我想劫货的人,一定知道黄公馆,断然不会留在法租界。此时上海城城门已关,他也进不去,只能往英租界逃。于是我在英租界寻找。

只见一个车夫拉着一个人还有一麻袋货物出现了,我定了定神,脑子飞速转着,我要先稳住车夫,把他和劫货人瓦解,再对付劫货的人。

我走了过去,拿着枪耍了两下,让他们知道我是玩枪的行家,然后我对车夫说:“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帮我一个忙,等下和我去黄公馆领两个大洋。”

车夫听了我的话,一动不动。我又对后面车上的人说:“横财你是发不了了,但是命总归还是有的,你跟我去黄公馆,没关系,跟桂生姐道一声歉,命是有的;你要是不信,你就想一想,什么时候黄公馆里面做过人啊?”

就这样,我找回了丢失的货物,令桂生姐刮目相看,奖赏我两千大洋。你可别小看这两千大洋,放在当时,这些钱可以在好的地段买一栋别墅。而我拿到钱,首先相到这是桂生姐对我的测试,看我如何利用这些钱。于是我把以前的赌账还清了,把剩下的钱都散发给了先前的一些兄弟。

到此为止,桂生姐对我完全放心了,我也明白了,你对别人好,别人不一定对你好,你让别人有面子,别人才会对你好。自此以后杜公馆的所有生意都开始交给我来处理,我在黄公馆的地位今非昔比,我不但成了桂生姐的最坚定助手,还成了黄金荣不可或缺的智囊,来到黄公馆的达官贵人、富豪巨贾都由我来接待。借助黄金荣的势力,我在上海滩黑社会中声名鹊起。

名声越大,我越对自己的现状不满意,在别人眼里,我始终是黄公馆的管家,我要有自己的公馆、自己的汽车、自己的司机、自己的秘书、自己的管家、有自己的一切。

桂生姐看出了我的野心,她担心我过早离开,会对黄公馆不利,给我物色了一位女子沈月英,安排我结婚了。就这样,我在黄公馆做了十年。

04帮人要会帮,才留得住情谊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会觉得我杜月笙也没什么呀,不就是一个屌丝逆袭吗?是的,表面上看就是这样,只不过我毕竟混混出身,要逆袭财富容易,逆袭世人对我的看法太难。我尽量做到每件事都要给自己攒名声,为以后的洗白做好铺垫。

黑道:

在上海滩有了名气,黄金荣把三大赌场之一的公兴俱乐部交给我经营。俱乐部面临一个棘手的问题“剥猪猡”。

所谓“剥猪猡”,说简单点就是有人劫财。这些人看到赌场赢钱的人走出去,就把此人的钱财抢走。很多胆小的赌客都不敢到赌场来,即使是胆大的赌客,也得雇个保镖才敢进赌场,而这又无疑增加了赌客的支出。赌场生意直线下跌。

对于这个问题,我通过黄金荣和青帮势力,很快就找到了那些专干“剥猪猡”勾当的强盗头目。我是很讲策略的人,没有因为势大就过于欺压人家,把他们打跑。我明白大家都是黑道上混的,免不了有些过节,将来也指不定谁会得到谁的帮衬。我和他们谈判,把他们收到自己门下,让他们充当赌客的保镖,另外赌场每月在盈利中抽出一成,交给这些人,有财大家一起发。

军界:

1931年“九一八事变”后,少帅张学良丢了东北,全国人民追杀喊打,一番考虑后,少帅来到上海法租界,寻求我的保护。按理说,我不该帮助,可是我明白,在这个动荡的社会,今天的军阀可能就是明天的阶下囚,今天人人喊打的罪人,明天可能就是得宠的大红人,谁也没有绝对的安全。

当时民国有一个号称第一杀手的人,叫王亚樵,放出话来,要刺杀张学良。我也放出话来,你敢动我的客人试试?你要是敢动,我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后来张学良就在这儿住下来。浙江督军卢永祥,山东督军张宗昌都曾落难找过我,我都积极帮助他们。

文化界:

那时我与民国大儒章太炎关系也非常好。章太炎是文坛领袖,袁世凯称帝前,把他接到北京好生伺候,希望他能用自己的社会名望为袁世凯称帝背书,可是章太炎就是不鸟他。早些年,我知道章太炎缺钱,就用各种名义请他到我家喝茶,临走前,我偷偷把银票叠成小方块放在茶杯下面,章太炎喝茶自然就知道我的用意,别人不知道我拿钱给他,他就欣然接受了。

金融界:

当时上海滩有一个浙江兴业银行,总经理叫陈新六,此人家世很好,留洋回来就做了银行的总经理,他属于上海滩最典型的顶层精英。这样的人做派都比较新式,讲究一夫一妻,也不会纳妾。

但是谁都不知道,陈新六在外面有小三,养了一房外室,而且该生了孩子。他跟谁都没有说,只告诉了我,而且还预先留下了一份遗嘱,说他万一出事,让我替他主持公道,帮他的小三和私生子来分家产。

1938年,陈新六从香港飞武汉,在路上就被日本的飞机给击落,这人就死了。那边陈家人在办丧事、分家产。我就带着他的遗嘱上门去主持公道。其实这件事情很难办的,清官难断家务事,我这样上门主持公道,没准人家大太太、原来的子女还会恨我一辈子,但是我既然答应了,就要把这事办了。

办完之后,上海滩的很多政商大佬纷纷相传,说我不仅仗义疏财,还能来主持公道,所以他们很多家务事也请我来处理,当然这就为我打入金融界提供了便利。

就这样,我一步步打通了军界、文化界、金融界、商界,获得了上层人士的认可,又通过大量的慈善活动,赢得了底层人民的尊敬。据资料统计,1935到1937年间,我总共捐了150万大洋。

05 功成名就,衣锦还乡

很多人好奇一件事,我一个黑社会头子,怎么就霸屏了朋友圈,什么上等人没脾气,本事大,下等人脾气大,本事小。有些人可能还很好奇,一个臭流氓怎么穿衣打扮像一个民国大先生。

没错,我一生都很自卑,对自己卑微的出身,对自己混混的出身,深感自卑,即使后来我有所成就,我依然自卑,不满意现状,我总是想着从根本上改变自己。

章太炎有一次建议我说,你的这个名字不好,干脆换个名字吧,我说好。最初我叫“杜月生”,他建议我改名“杜镛”,字月笙。我甚是喜欢这个名字,顿时有了些文化味。

当时上海滩三位大佬,黄金荣喜欢别人称呼他为黄老板,张啸林喜欢别人称呼他为张大帅,而我改名后,很多人喊我杜镛,我就告诉他们,你们喊我杜先生我更喜欢。

名字改了,打扮也要改了。我把以前那种短打的服装通通扔了,改成了民国知识分子那种长衫。其实我穿长衫还有个原因,因为我年轻时,胳膊上文了太多的纹身,我不愿别人看到,那总会让他人联想到我的不良出身。

我知道改变一个人最难得不是外在,而是内在的气质。读书、阅历是最好的办法,阅历我有,可是读书对我来说就是一场梦。我读了几个月的私塾,并没有认识几个字。于是我就请了新闻秘书,每天读报给我听,请了说书艺人,听评书学习其它。学习,让我看清了时事,跟得上社会步伐,也让我内心发生了改变。

这一切的改变都是有价值的,我虽对自己还不太满意,但是足以衣锦还乡了,我决定建造杜家祠堂。

1931年,杜家祠堂落成典礼那天,成了民国的一件盛事。当时的领导人蒋介石给我送来了一块匾,写着“孝思不匮”。文坛领袖章太炎,给我做一篇序,说我是帝尧之家后人。

民国的娱乐业就是京剧,京剧大佬就是当时最火的网红。京剧大佬在民国历史上聚得最齐的一次,大概就是这一次。那些演男角儿就不说了,杨小楼、马连良都来了,梅兰芳、程砚秋、尚小云、苟慧生四大名旦凑齐好像就这一次,当年慈禧那么喜欢京剧,也没有聚齐过,居然是为了我这样一个黑社会头子,全部聚齐了。

另外就是五千人的仪仗队,而且这五千人可是八国联军,英国人骑着在前面领道;法国人出了一队安南警察,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中华民国的军队也跟着,居然进了租界,这种情况只在杜家祠堂落成的那个仪仗队的仪式上,中国军队进了一次租界。

06黑就是黑,怎么洗白都还是黑。

我最风光的时候,担任了60多家公司的顾问、经理、董事,我的三鑫公司一年利润是整个国民政府的十分之一。我还一直在做着各种慈善,甚至成了中国红十字会的副会长,会长是蒋介石。

可是这一切都没什么用,当时的国民政府依然不认可我。

抗战胜利后,我想当上海市长,蒋介石说还是算了吧,一个混混当什么市长。当不了市长,我想通过选举进入参议院,尽管当选,蒋介石托人带话给我,“我心里没有你的位置,你还是辞了吧”,我只能立刻辞职。

说实话,心里真不是滋味,想当年为了打通政界,我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杀害不少革命志士,后来也刺杀了张啸林等汉奸,可到头来,还是改变不了混混的身份,仍然只是蒋介石的尿壶,用的时候拿出来,不用的时候塞床下。

1949年,我想通过香港然后定居美国,但因为一些儿女情长,耽误了,在香港停留了下来。很多人以为我是逃跑,其实我就是有些心灰意冷了,不想在大染缸里趟了。

这一生没落过,风光过,得意过,失落过,是该好好度过晚年了,有时候想想人的出身太重要了,一天是混混,一生是混混,黑就是黑,怎么洗都洗不白。

我和很多人都说过这么一段话,今天说给你们听,作为我说话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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