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萍著作姥姥语录 倪萍出《姥姥语录》增订本
倪萍在《朗读者》讲述她和姥姥的故事。视频编辑 薛松(05:32)
4月初,倪萍的《姥姥语录》出版增订本,新收10篇文章及倪萍最新画作。
《姥姥语录》
《姥姥语录》是倪萍在姥姥去世两年后写作的,倪萍在书中回忆了姥姥与自己的温馨点滴,通过她的描述,一个善良平凡而智慧可爱的老人的形象跃然纸上。不久前,倪萍参加《朗读者》亦深情朗读了《姥姥语录》中的选段,不少读者听之潸然。
倪萍在序言中写:“2008年姥姥走了,这八年里我想姥姥,许多次梦里和姥姥相遇。姥姥,我想你了!每年清明节,人家都去扫墓上坟,只有我坐在家里和姥姥聊天。姥姥,你在那边还好吗?姥姥,你还穿着那件丝罗的大襟衣服吗?姥姥,你手上那个金蝴蝶戒指还亮闪闪吗?姥姥,我想你了……”字字堪泣。
《姥姥语录》增订本新书发布会现场。
4月6日,《姥姥语录》增订本新书发布会在京举办,倪萍、赵忠祥、白岩松、董卿、敬一丹参与分享。
“你们这个台长也忒能吃了”
发布会现场气氛活跃,各位老师一改在央视主持时的正襟危坐,彼此寒暄着、调侃着,基本上每个人都回忆起“姥姥”。
敬一丹说:“倪萍之前弄成录音在中央人民广播台播出,我无意中听到,太好听了,其中凡是关于自己叙述的部分就用普通话,凡是姥姥说的就用胶东话,倪萍的姥姥就成了除我自己的姥姥之外,最熟悉的一个姥姥。”
董卿在新书发布会现场。
倪萍回忆到:“姥姥很讲究,袖口的那个边儿绝对不能黑了,后来到了晚年,她天天换衣服,用水把头发梳得平平整整,在太阳下晒干;姥姥的擦脸油都买我们抹的两千多的那种;她脸上长的黑斑,她都抠下去,她特别爱美,是一个很讲究的老太太。”
白岩松回忆有一次和倪萍一起坐车去山东,在路上倪萍开始讲姥姥的故事,其中有两个细节,让白岩松听了想落泪,“倪姐姐讲乞丐到她们家要饭,姥姥说:‘正因为吃不了,担心吃的剩下坏了,正巧您路过,您可以帮着吃点儿,要谢谢您’;还有一个细节是,乞丐敲门,姥姥给人东西后,问:‘您急着赶路吗?不急的话,您进来坐一下,我把水烧一下给您。’烧水的时候,姥姥又加了一把米,变成粥了。姥姥做这一切的时候,都是悄悄地,在没有给人家任何压力的情况下做的,很好地维护了对方的尊严。”
董卿回忆:“倪萍姐进央视时,我还在中学时代,我规规矩矩坐在电视机前看她,那个时候她眼睛里有光芒,笑起来有国民媳妇儿标准的中国人最爱的微笑,还有那么充沛的泪水,都在我的记忆深处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印象。后来倪萍老师每本书我都看,《姥姥语录》我每次看都会哭,我跟倪萍姐私底下不熟,但是神交已久。”“《朗读者》录制倪萍姐那一期的时候,我刚在台上说接下来有请朗读者倪萍,她来了那种感觉,好像是记忆深处的老朋友,最终从谈话到朗读,所有的人在现场都潸然泪下。”
倪萍在《朗读者》节目里含泪读《姥姥语录》。
倪萍说:“姥姥没有见过他们,只点评过赵老师。当时姥姥以为他是台长,他在姥姥家吃了七个大包子,姥姥说,你们这个台长也忒能吃了。而且赵老师吃东西不抬眼睛,旁边有谁都不抬,就怕谁制止了他,吃完了我看着有点噎着了,我给他盛碗汤他又喝了。”
“我画画是姥姥领着的”
倪萍在《姥姥的相片》中写:“姥姥说,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两条又黑又粗的大辫子,打从嫁给了姥爷,生了这群孩子,她就梳上了纂儿,这辈子再也没换过发型。”
“那时候,我整天拿着树枝子在地上画,有一回把姥姥的大辫子从门口一直画到院子里,辫子长得像一条大河。姥姥一天里进出无数趟,每回都踮着小脚绕着‘河’走,‘可别湿了俺的鞋!’鸡鸭从‘辫子’上走过,姥姥都把它们轰走:‘别踩着我的辫子,生疼的!’我的欢喜来自姥姥的假戏真做,每天都有赞美,每天都有夸奖,这样的孩子能不自信吗?”
书中倪萍手绘插图
倪萍在增订本的《姥姥语录》中,新添了很多插图,都是她自己亲手画的。
倪萍说:“我小时候在我们家灶台上画的大公鸡,姥姥一直留着,我长到很大了,我画的工农兵宣传画,姥姥还都贴在墙上,她支持我,姥姥家天花板贴的全是我画的画。我回到青岛,我妈红地板我拿粉笔写了满地字,我妈回家第一句话就是擦了,这么脏。姥姥不是这样的,我画到哪儿,姥姥就领着人去哪看,粉笔画用水一浇就立体了,我前面画着姥姥后面浇水,干了再浇水,花开了姥姥把我放在中间,裙子铺开,姥姥说真好看。”
书中倪萍手绘插图
《姥姥语录》增订本的封面画的就是姥姥牵着“我”。倪萍说,特意将姥姥的衣服画成她最喜欢的“鸭蛋青”的颜色,显得干净。
从最开始画画时,姥姥给的鼓励,到姥姥过世后,倪萍开始真正认真地画画,她说姥姥在促成她热衷于画画这件事上劳苦功高,“我画画也是姥姥领着的。”倪萍说。
姥姥评价写书的人
倪萍在《写书也不是多大的事》中谈到,她不忍心让姥姥闷得慌,所以经常念书给姥姥听,而姥姥往往也可以对故事里的人和写书的人发一些“真知灼见”。
“张洁在书里说:‘一个人在五十四岁的时候成为孤儿,要比在四岁的时候成为孤儿苦多了。’姥姥听了这话哭了,姥姥说:‘你告诉张洁,妈早晚是得走的,妈走了闺女还能活,知足吧。要是闺女走了,当妈的就活不了啦。一辈儿一辈儿的都是这样。’”倪萍写到。
书中倪萍手绘插图
“我偶尔也给姥姥念一段陈丹青的文字,姥姥的评语是:‘是个有数的人。这路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话有的时候像咬人一口,这路人在单位当不了大官,谁愿意整天被人咬?’我告诉姥姥,陈丹青还是个教书的先生。姥姥对他的敬重油然而生:‘就这路老师能教出好学生,学生不怕骂!’姥姥指着陈丹青的照片:‘念书的人不管长得么样,你仔细看都长得好看。书念得越多,人长得越俊。没念过书的人眼神是傻的。’姥姥说的‘俊’是指气质,姥姥说的‘傻’是指没魂儿。姥姥说得准,陈丹青是个有灵魂的人。”倪萍写到。
“姥姥还喜欢一个作家——莫言,说莫言长得和水门口村的人一个样,人家的孩子怎么那么有出息?姥姥对莫言的书的评价就是这两个字:‘实在。净说大实话,说的你听一遍就记住了。’苦难、贫穷、饥饿在莫言的书里都写到了极致,这些文字的记忆都深深地触动了姥姥。姥姥感动的是这个和他们村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作家心里没忘记这些苦难。苦难生成了一种力量,为一天能吃上三顿饺子而努力学习、出人头地,当个写书的人。多么真实,多么不掩饰,多么难能可贵。”倪萍写到。
赵忠祥说:“我很难想象将来我会到一个养老院,碰到一批我不认识的老头儿老太太,说老赵你再说一个《动物世界》。我会全力以赴地支持白岩松做社区养老。我觉得所有在养老院的老人一定都非常孤独,老人是为子女做出的一个最后的牺牲,不愿意再拖累子女,自己去一个地方静静的养老。”
“我希望子女在家里留一个小小的空间,让老人有生活了十几年、二十几年的老地方。少不离家是废人,老不离家是贵人,那是他的家,角落的废纸都满是亲情。”赵忠祥说,“倪萍做的就很好,她一直陪伴在姥姥身边直至姥姥过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