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总裁 经典语录 有哪些令你印象深刻的霸总经典语录

2024-01-01 13:43   geyange.com

霸道总裁 经典语录

【全文完,1.9万字,请放心食用】

“你再哔哔一句试试,信不信我削你?”

估计这群住在总裁文世界的人怎么都想不到,有生之年,他们还能听见这么一句台词。

1.

对沈阳阳来说,现在情况很严峻。

她已经飞快弄清了情况,面前这对母女是她的继母唐凌和异母妹妹沈荧,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叫陆霆渊,是来考察未来的联姻对象的。

沈阳阳对陆霆渊这个名字有印象,刚看完没多久的总裁文《名门盛婚:霸道总裁强势宠》,陆霆渊是男主,而女主,也叫沈阳阳,和她同名。

但是她们名字的来由截然不同。原书女主沈阳阳,沈,是玛丽苏大姓,据原书形容,她是个像向日葵一样阳光积极坚强善良的女孩,所以,叫阳阳。

而她,只是因为正好姓沈,出生在沈阳,所以也叫……沈阳阳。

难道就因为同名,她就穿进来了?

估计原书里的沈阳阳打死也想不到,她竟然因为这么啼笑皆非的理由,被一个来自神秘遥远的辽北黑土地的女人,夺舍了。

沈阳阳四下一看,才发现所有人都坐着,只有她站着。

原书女主接受别人的审视和挑拣就算了,她可不行。

她大喇喇地坐下,看也不看这些人一眼:“你们让我嫁我就嫁啊?不嫁。”

继母腾一下站起来:“你敢这么跟我说话?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什么东西,能嫁给陆先生还是你高攀了呢,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告诉你,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妹长耳朵啊?我就不嫁,你能咋的?”

好像,沈阳阳的口音,突然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呢……

但继母唐凌没时间思考这个问题,指着她的鼻子骂:“你是不是沈家人?为沈家出力是你应该……”

“你别搁那拿手指头指我,我膈应。”沈阳阳抄起桌上的红酒瓶,在桌边一磕,酒瓶碎裂,红酒流了满地,她攥着瓶口那一半站起来,指着唐凌,“你再哔哔一句试试,信不信我削你?”

2.

沈阳阳最烦别人拿手指头指她。在东北,这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其挑衅程度不亚于“瞅你咋地”,一般这个动作一出,就意味着要干仗了。脾气火爆如沈阳阳,当然忍不了。

唐凌和沈荧当场被吓住了。

从她们把沈阳阳找回来开始,她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的,哪有过这么说话的时候?

陆霆渊从看戏状态脱离出来,站起身整整衣领:“我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沈小姐无意于这桩婚事,联姻到此为止。”

他迈着长腿走出去了,唐凌和沈荧慌忙去追,沈阳阳看着他的背影,啧啧赞叹两声。不得不说,这总裁颜值还是过关的,棱角分明的脸,宽肩窄腰大长腿。

就是可惜,这么好看一男的,为啥是这本总裁文的男主呢?

沈阳阳看书的时候气得要死。陆氏财团总裁陆霆渊,堪称经典霸道总裁的标准模板——总裁常用字拼起来的名字,刀削斧劈的颜值,年轻多金的身份,永恒的口头禅“女人”,总裁必备的胃病,一个随叫随到的医生朋友,以及总裁标配的私生子身份。

可是这男的,他脑子有病。

原书里,继母唐凌怀孕逼宫上位,逼得女主的妈带着她出走,继母逢人就说女主才是私生女,女主颠沛流离地过了二十年,被找回来就是为了替沈荧联姻。外界传闻陆霆渊不能人道还喜欢虐待女人,女主不肯嫁,结果她们给陆霆渊下了药,把她送到了陆霆渊床上,她和陆霆渊结了婚,沈荧又反悔了,疯狂陷害她,并且一陷害一个准儿,害得女主又是流产又是断腿,沈阳阳都怀疑这男主是个瞎子。

就这,这书还敢叫《霸道总裁强势宠》,改名叫《霸道总裁不长眼》得了!

结果她就被送进了这本《霸道总裁不长眼》……不是,《霸道总裁强势宠》里了。

沈阳阳把酒瓶子一扔,往外走。

“这破地儿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待,傻子才嫁呢。”

下一秒,她就听到了脑子里响起的声音。

“宿主沈阳阳,鉴于您现实中已经死亡,因而被本系统选中。完成任务攻略陆霆渊,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哦。”

沈阳阳的脚步顿住了。

“你跟我俩闹呢!那书跟裹脚布似的写了两千来章才大结局,我得搁这破地方待到啥前儿啊!”

3.

虽然悲催,但是沈阳阳不得不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现实中死了,不攻略陆霆渊,就回不去。

她很不情愿地要到了陆氏财团的地址,心里憋着一口气找到公司。

陆霆渊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文件,看见是她,抬了抬眼:“我们两家的联姻已经中止了。”

沈阳阳深吸了一口气:“那会儿我搁那说气话呢,我要是现在说咱联姻继续,还好使不?”

陆霆渊皱了皱眉。

他今天本来是去见见自己未来的联姻对象沈阳阳的,听说没养在沈家,具体的他也不清楚。如果特别登不上台面,他也是不能娶的。

今天一看,这不是登不上台面的问题。

……是太登不上台面了。

这是哪儿的口音啊!

不仅口音奇怪,还脾气暴躁,当场说什么要削别人,没见过这么奇葩的女人。

不过这倒也不能怪他。沈阳阳,土生土长东北人。但众所周知,总裁文的世界里,除了普通话是没有第二种口音的。

陆霆渊从办公桌后走出来:“我说中止了,就是中止了。女人,我说出去的话,是不会收回的。”

沈阳阳听得脑瓜子嗡嗡的。

“哥啊你招呼人除了女人就是女人吗?不会好好叫人名还是咋的,我叫沈阳阳。”

陆霆渊又皱了皱眉,直接走出办公室。

擅自跟他沾亲带故,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回心转意了吗?呵,女人。

沈阳阳不死心地跟在他身后:“陆总,你听我说哈,咱……”

话音未落,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女人,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沈阳阳顿时警惕起来。原书里有一个通过泼咖啡经典套路让陆霆渊另眼相看的小秘书,虽然没能上位成功,但是给女主使了不少绊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

女人越走越近,沈阳阳也越来越紧张,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她死死盯着女人的脚。

她崴脚了!!她要平地摔了!

沈阳阳咖啡泼下来的一瞬间一把拉开陆霆渊。那杯咖啡,全数泼到了她身上,一滴都没浪费。

“烫烫烫!!”沈阳阳烫得五官都扭曲了,“你家制造偶遇泼开水啊!滚烫滚烫就直愣愣往人身上泼啊!不烫死几个不算完啊!你这是要制造浪漫还是谋财害命啊!你起码换杯温乎的啊!”

女人一脸慌张,陆霆渊看着沈阳阳被烫伤的手臂,一瞬怔愣。

一杯滚烫的咖啡,本来应该泼到他身上的,如果不是这个女人,被烫伤的就是他了。

从来都是他为别人提供庇护,没想到还有轮到他被保护的一天,保护他的还是一个……这么奇怪的女人。

他拉起沈阳阳的手腕。

“上哪去啊?”

“送你去医院。”

4.

医院。

当沈阳阳看见这个医生的诊室大白天竟然没有一个人,而且还帅气得过分的时候,就知道,这肯定就是总裁那个随叫随到的医生朋友。

这个人的话,陆霆渊还能听一听,得套套近乎。

沈阳阳直勾勾盯着医生胸前的铭牌:“白——景——明——”

白景明医生替她包扎好手臂,笑了笑:“他还没亲自带别人来过医院呢,你是第一个。”

陆霆渊继续皱眉。霸道总裁是不能有过多大表情的,他除了皱眉,就是皱眉:“别多话。”

“行行行,不多话,不过让你这么担心的女人还真是少见。”

眼看着陆霆渊的脸色沉下来,白景明见好就收:“行了,放心吧,回去按时换药就没事了。”

陆霆渊带着沈阳阳走出诊室,沈阳阳走出挺老远,才发现陆霆渊没跟着她一起走,回过头,发现他站在长椅边上。

“你咋不走了?搁那杵着干啥呢?”

陆霆渊仍旧皱眉。

他有点听不懂沈阳阳说什么,不过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他在长椅上坐下,拍拍旁边的位置:“咱们聊聊。”

沈阳阳走过去坐下:“那就唠唠呗,你想唠啥?”

“刚才为什么要替我挡下那杯咖啡?”

沈阳阳沉默。

因为那女的会缠着你给我使绊子?这也不能说啊。

但霸道总裁自问自答的能力是很强的,即使沈阳阳不说,他也能自己脑补个答案出来。

这个女人虽然表面看起来很奇怪,其实还是善良的,不忍见他受到伤害。

沈阳阳沉默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想挡就挡了呗,哪儿那么多说道。”

总裁的脑补答案更上一层楼——这还是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两个人就这么相顾无言地沉默着,气氛在沉默中变得越来越诡异。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良久,陆霆渊幽幽开口:“联姻可以继续。”

“哎嘛?真的啊?”

总裁持续皱眉,这一天快把这辈子的皱眉指标用完了,他终于问出了那句他想问很久的问题。

“你这个说话方式……是从哪学的?”

沈阳阳一愣,回想起原书中的女主形象,说话声音放轻了一点:“我说话有啥不对的吗?”

“口音很奇怪。”

沈阳阳百思不得其解。

大多数东北人都觉得自己的普通话妹有口音,沈阳阳也是。

“我寻思我也妹有口音啊?”

5.

陆霆渊带着妹有口音的沈阳阳走到地下停车场:“上车,送你回家。”

沈阳阳刚应了一声,柱子后头突然蹿出来七八个彪形大汉,把他们团团围住。

她还记得这段情节,因为“柱子后头突然蹿出来七八个彪形大汉,把他们团团围住”就是书里的原话,她始终没想明白,柱子后面是怎么藏下这老些人的,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排成老鹰抓小鸡队形才能做到了。总裁文好像也不用讲逻辑。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段情节里,女主替陆霆渊挡了一刀,这也是陆霆渊动心的开始。

陆霆渊把沈阳阳护在身后,面不改色:“上车。”

沈阳阳压根没动地儿,直接低头撒摸车里有没有趁手的兵器,最后按开后备箱把灭火器拎出来了:“上啥车啊,你一个人能整过这老些人不?把你自己扔这你得让他们攮成筛子。”

陆霆渊看着沈阳阳手里的灭火器,沉默了。

这七八个人都是陆霆渊的仇家派来的人,准备绑了他。那人公司被陆霆渊并购了,于是怀恨在心。沈阳阳很难想象,商战的实施方式竟然是找一群人把对家总裁绑了。果然,最高端的商战,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竞争手段。

对方犹自放着狠话,还亮出了刀子。剧情需要,他们得把台词念完才能上,也能理解。

狠话放完了,该冲上来了。

沈阳阳撩阴腿一出,一脚直接放倒了一个,回身灭火器一磕,又倒一个。

上学那会儿敢跟沈阳阳瞎撩闲的男同学,有一个算一个,都被她打哭过。在打男同胞这件事上,东北女性是从来不手软的。

不然在她的家乡为什么会有家暴保护男性庇护所?防的就是沈阳阳这样式的女人。

不过手狠归手狠,她毕竟还是个女人,对面又人多势众,还都五大三粗的,很快他们二人就落了下风。

但跪地求饶不是沈阳阳会干的事儿。干仗第一定律,如果对面群殴,那你就揪着其中一个往死了揍,今天要么你先走,要么我先走,就算头破血流也撕你几块肉,看谁先走谁前头。

沈阳阳就秉承着干仗第一定律,忽略其他所有打在她身上的拳头,揪住其中一人的头发,灭火器咔咔照头削。就是铁打的脑袋也禁不住这么削,一个削蒙了就换一个削,削不死你不算完。

这帮人常年干下黑手的活,从来没遇见过这么难整的绑架对象,更没见过这么虎的娘们儿,残存的几个人慑于沈阳阳的威势,竟然先退后了。

正在此时,警笛声响起了。

这几个人争前恐后地跑,被及时赶到的警车全部拦在了停车场里。沈阳阳扔下灭火器,陆霆渊看了她一眼:“你报的警?”

“是啊。”

“你什么时候报的警?情势这么紧迫,哪有报警的空当?”

沈阳阳觉得总裁文里的人真的很可怜。

科技都这么进步了,他堂堂总裁,竟然还不知道现在可以一键报警。

太可怜了。

不过仔细一寻思吧也是,总裁文里头啥恩怨都是私了,啥时候看见过警察叔叔到场啊?

沈阳阳觉得有必要给总裁普个法。她拍了拍陆霆渊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活在法治社会,个人力量再能耐,也强不过法制的力量。下次记住了,遇见不法侵害,要报警。不管是寻仇绑架还是失踪啥的,找警察肯定比你自己瞎使劲儿快多了。记住了没?”

6.

虽然严格来说,沈阳阳才是故意伤害的那位,但这里是总裁文,总裁就是天,在陆霆渊的保护下,沈阳阳被定性成正当防卫,做了笔录就出来了。

然后,他们就再度回到了医院。

总裁那位医生朋友不仅能治烫伤,还能治皮外伤,在以后的剧情里还能治胃病骨折和流产,是个全才。沈阳阳和陆霆渊从诊室出来,拎着一兜子药,又在长椅上坐下了。

陆霆渊问出了一个和挡咖啡异曲同工的问题:“为什么不上车?”

沈阳阳摸了一下脸上的纱布,疼得龇牙咧嘴:“我们东北人都比较仗义,干仗的时候自己个鸟悄儿跑了这事儿多不地道啊,我们不能这么干。”

陆霆渊咂摸了好一会儿“鸟悄儿”是什么意思,实在是听不懂,最后暂时放下了作为总裁全知全能的自尊心,不耻下问:“这个‘鸟悄儿’,是什么意思?”

沈阳阳组织了一会儿语言:“嗯……就是悄悄摸摸的意思。”

总裁无言。

但是,起码算有点儿理解了。

他和沈阳阳只认识了一天,但她口中有太多词汇他不理解了。而且他觉得沈阳阳可能有点暴力倾向,依据有两个,一是刚才沈阳阳披头散发把对面揍得劈头盖脸的样子,二是在沈家刚见面的时候,她说要削她的继母。

陆霆渊觉得自己还是有义务提醒一下,如果真用上锐器伤人演变成虐杀案,他就不一定能把她捞出来了。

“虽然不知道你和你继母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在家的时候,还是冷静一些比较好。”

沈阳阳一愣:“……我不冷静吗?”

“你都要削她了。可能我有必要提醒沈夫人把家里的锐器刀具都收起来。”

不能怪陆霆渊。“削”这个动词乍一听过于残暴,他脑补的是凌迟之刑千刀万剐那种削。

一听他说要收刀,沈阳阳就明白过来了,赶紧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儿!‘削’在我家那边就是打的意思,不是真动刀子,你就等量替换成打就行。”

陆霆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片刻后,转开话题:“我们可以先订婚,相处一段时间试试,你觉得呢?”

沈阳阳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这么顺利:“可以啊,我没意见啊。”

陆霆渊翻了翻日程:“既然要订婚甚至可能以后要结婚,无论如何也得培养一下感情,我明天上午十点半之后有时间,结束之后,我去你家接你。”

“接我干啥去?”

“培养感情。”

沈阳阳回想起家里那继母和妹妹的嘴脸,恶心得掉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不就意味着她还得回那个家去住?

就在外面住酒店好了。

打定主意,沈阳阳拒绝了总裁接她的提议:“也不用接了,我自己上公司找你去吧,多走两步道的事儿。”

陆霆渊没有坚持:“也可以。”

当天,沈阳阳在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十点到了陆氏财团的总裁办公室。

秘书已经换了一个,昨天那个泼烫咖啡搞谋杀的已经被解雇了,她坐在沙发上看着陆霆渊处理公事,把一个U盘交给秘书。

然后陆霆渊说出了让沈阳阳此生难忘的一句话。

他头也不抬,用他低沉好听的声音,以淡漠平稳的语气,字正腔圆地对秘书说:

“把里面的文件给我削两份。”

7.

沈阳阳当场一口茶喷出来。

秘书迟疑地接过U盘,摸不着头脑,沈阳阳赶紧把茶几上的茶水擦干净:“就去打两份就可以了。”

秘书走了,陆霆渊还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沈阳阳当即开始了东北话支教。

“这个把‘削’替换成‘打’是有语境要求的你明白不,只有在准备打人的时候才能这样式儿用,其他时候不行。”

陆霆渊面无表情,但眼神出卖了他此刻的茫然。

这神秘的女人,这神秘的口音。

但总裁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展露出茫然,他装作无事发生继续办公,一边看文件,一边跟沈阳阳说话:“等我十分钟。”

“着啥急,你该整啥慢慢整,不慌。”

陆霆渊突然抬起头:“整……”

他能大概意识到这是个动词,但不知道这个动词具体怎么解释。这个动词过于神秘,和她的人一样神秘。依稀记得昨天她也说过类似于“你一个人能整过这老些人不”之类的话,昨天的整和现在的整,好像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沈阳阳想了想:“我想想啊……这么说吧,你可以把我们方言的‘整’理解成英语里的do,它是所有动词,你可以说‘整盘菜’,‘整一辆车’,‘整件衣服穿’,万物皆可整。”

总裁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总裁是很守时的,说十分钟就是十分钟,十分钟后站起身:“走吧。你想吃什么?”

沈阳阳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她穿进这本书之前,走在去吃铁锅炖大鹅的路上,没吃成,想吃。里头再贴点儿锅贴,别说多香了。

但是对面是个总裁,她想象不了一个总裁守着铁锅吃铁锅炖大鹅的样子,只得打消心思:“我……吃什么都行。”

陆霆渊带沈阳阳去了一家正宗的法餐,摆盘精致的鱼子酱和鹅肝摆在沈阳阳面前,葡萄酒在玻璃酒杯里闪着绚美的光,平心而论,也是好吃的,但沈阳阳只能悲催地承认,自己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她还是想吃铁锅炖大鹅。

再者,这也不是说光好吃不好吃的问题,主要是她吃不饱啊。而且吃这东西还得装淑女,跟她平时的做派一点儿都不相符。

陆霆渊心细,发现沈阳阳兴趣缺缺,准备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另外想吃的,还没等问,一愣。

从来都只有别人迁就他的份儿,没有他迁就别人的份儿。但他竟然下意识想照顾这个女人。

他把这归结于沈阳阳救他两次的投桃报李。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更加致命的是,他发现他对沈阳阳有点儿好奇,好奇这么奇怪的女人口味是不是也一样奇怪。

他想起了沈阳阳的东北话支教——整,就像英语里的do,能替代一切动词。

陆霆渊放下刀叉,正襟危坐看着沈阳阳:“你是不是有另外想整的东西?”

沈阳阳一愣:“啥?”

俩人大眼瞪小眼,同步在沉默中陷入了自我怀疑。

陆霆渊:不是能替代一切动词吗?我又说错了?

沈阳阳:我想整啥?整景儿吗?

半晌,陆霆渊还是决定为他的话加个注解:“我是看你没什么胃口,问问你是不是有另外想吃的东西。”

沈阳阳眉角抽搐。为什么陆大总裁这么喜欢学她的口音,还次次都学得不伦不类呢?东北话作为传染性最强的方言,能被陆霆渊发挥成这么诡异的模样,可能也是一种很难得的天赋……

不过既然他开口了,沈阳阳也觉得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把刀叉一搁,满怀期待地问陆霆渊:“你知道啥是铁锅炖不?”

8.

沈阳阳很怕总裁文的世界里没有东北馆子,但还真让她找到了一个农家乐,宣传图上非常诱人,正经烧柴的地炉架铁锅,铁锅炖大鹅,锅边溜边贴了一圈锅贴,沈阳阳感觉那个香气都要透过屏幕钻进她鼻子里了。

就是这个农家乐稍微有点远,在市郊,陆霆渊开着车带沈阳阳过去了,刚下车,就被充满东北风情的门面震惊了。

此时,这家农家乐的大门,似乎已经不再是普通的农家乐大门,它被赋予了更加丰富的含义——新世界的大门。

是他从未见过的风格。

虽然依然是总裁文世界,但看见这熟悉的风格,沈阳阳顿生主场作战的自如感,领着陆霆渊如鱼得水地往里走,进了包厢点好菜,陆霆渊颇有些好奇地打量周围环境。

这粗犷而淳朴的风格,实在是陌生又新鲜。

铁锅炖要焖一段时间不能开锅,这个空当里,沈阳阳就给陆霆渊详述菜单上那些菜,还不忘提一句,这农家乐后面有果园,吃完饭还能去摘草莓。

陆霆渊不理解,不理解沈阳阳为什么会对摘草莓这种活动这么热衷,在他看来,这是果农的工作,他只负责消费草莓,而且是最贵的草莓。但是看见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又实在有点好奇。

“这后头没有鱼塘,下次可以去一家有鱼塘的,钓上来鱼店里给你做……”沈阳阳越说越来劲,说着说着,突然吸了吸鼻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糊味?好像皮子点着了那味儿。”

陆霆渊闻到了,早就闻到了,但是出于对铁锅炖这种食物的陌生,他理所当然地怀疑这是铁锅炖散发出的味道,出于礼貌一直没有问,为什么食物会散发出烤皮革的味道?

此刻沈阳阳一问,他也发觉不对了,低头一看——

他的鞋,他那著名设计师手工定制的昂贵皮鞋,鞋头在炉子边烤糊了,再晚发现一会儿,估计都着了……

沈阳阳很想笑,又觉得这时候不应该幸灾乐祸,最终憋出了痛苦面具,好半天才张开嘴:“那啥……我赔你一双鞋吧。”

陆霆渊看着沈阳阳扭曲的脸,叹息一声:“想笑就笑吧,憋着很难看。”

沈阳阳终于毫不顾忌地笑出了声,但是还没忘了鞋的事,再三保证一定赔他一双鞋。

“恐怕你赔不起。”

他说这话倒没有嘲讽的意思,虽然他对沈家的家事并不十分了解,但是看沈阳阳一直养在外面,实在不像有钱的样子。

“看不起谁呢你?我……”沈阳阳话打了个头,硬生生憋回去了。

她下意识想接“我就算赔你十双也赔得起”,这不是吹。现实世界中,她家是做皮草生意的,就佟二堡那地儿,东北女人的天堂,著名皮草集散地,毫不夸张地说,佟二堡的貂儿共十斗,她家独占七斗,剩下的人共分三斗。正经佟二堡貂皮小公主。

虽然她身上实在是没什么富家千金的气质,但也是个有钱人。

可是这里已经不是她生活的现实了。原书女主沈阳阳一直流落在外过得颠沛流离,她差点就忘了这茬了。

陆霆渊定定地盯着她:“你什么?怎么不接着说了?”

沈阳阳咽了口唾沫,生硬转折:“我刚才想说,哪怕我去刷盘子去我也指定赔你!”

陆霆渊看了她半晌,挪开视线笑起来:“陆氏财团未来的夫人,还不至于沦落到要去刷盘子这么寒酸。吃你的吧。”

9.

铁锅炖大鹅可以开吃了,锅盖一掀,蒸汽瞬间升腾而起,沈阳阳的脸挡在蒸汽后变得影影绰绰,等蒸汽散尽陆霆渊再去看她——已经开吃了,真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你也别愣着啊,尝尝,贼好吃!”

陆霆渊本来想问问她什么叫贼好吃,思来想去还是算了。

他两次对她语言习惯的模仿都以失败告终,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沈阳阳吃起东西来很香,这种食欲能通过她的吃相传递给旁观者,倒不是说她吃相很难看的意思,只是在陆霆渊生活的圈子里是见不到这么真实纯粹的大快朵颐的,只有对食物最本质的享受,不掺杂那些社交场合的社交规则,没有上流社会为了优雅得体而不得已的拘谨。看着她吃东西,陆霆渊也觉得有食欲起来。

两个人一边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在这样的氛围下,聊什么都是舒服的,闲适的。陆霆渊突然觉得,一个人吃饭太孤独,饭局太虚假,这样的气氛,正好。

“你之前,为什么没在沈家?”

沈阳阳夹鹅翅膀的手突然就顿了一下。

咋这么快就开始盘道了呢?

她也不能说她是佟二堡貂皮小公主啊,紧急回忆了一下原书女主的说辞,含糊不清地回答:“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带着我离开沈家了,一直在外面长大的,虽然我先出生,但是外人看来我是私生女。我妈妈去年病了,白血病,我爸答应我,如果我回沈家联姻,他出医药费。”

陆霆渊沉默良久。他突然间能理解为什么沈阳阳这么奇怪了。孤儿寡母流落在外,日子肯定不好过。没人保护的人,就要学会自我保护,也要保护身边的人。她大约早早成熟了,要学着保护自己,也保护妈妈,所以她打起架来那么凶狠,所以她不会抛下身陷危机的他。

他突然觉得有些心疼。

但心疼的同时,他也很羡慕。

同样是受人欺压的私生子,她在面对咄咄逼人的继母时敢于反抗,敢当场摔了酒瓶子凶狠地说,信不信我削你。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他也是私生子,母亲带着他东躲西藏躲避正房的追查,后来在他十二岁那年,母亲因为车祸去世,他回到了陆家。

正房有一儿一女,是他的哥哥和妹妹。他在陆家的日子过得如履薄冰,谁都能欺他几分,父亲又不护着他。而那时的他没有实力为自己争取什么,为了在这个家里生存下去,只能忍辱负重伏低做小,没骨气地承担下一切欺辱。从夜晚孤独哭泣的少年到如今手掌大权的商业帝国掌权人,没有人能真正明白他到底付出了多少。

有时午夜梦回,他还会梦到过去的情景,那两个只有一半血缘的哥哥和妹妹对他无止尽的欺压。在他最需要保护的年纪,没有人能保护他。

梦醒时,他总会安慰自己,得到了现有的一切,那么那时所受的屈辱都值得,那是成功路上不得不付出的代价。自我催眠多了,恍惚间就连他自己都忘了,当时他有多么想像现在的沈阳阳一样,正大光明地反抗。

最孱弱孤苦的年纪,承受了最大的恶意,他以为时至今日他已经足够强大,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到他头上,他能保护所有想保护的人,可他永远没法回过头去保护十二岁时的自己。

不管是沈阳阳替他挡下那杯滚烫的咖啡的时候,还是她奋然举起灭火器与他共进退的时候,那奇异的感觉是什么呢?她明明看起来不会是个好妻子,为什么他愿意给她一个机会联姻继续呢?

——不是因为觉得这个女人如此奇怪,不是因为投桃报李。

他在此刻忽然想通了。

是那个深埋多年的渴望保护的少年探出头来,看见了她。

一个真心实意保护着自己的人。

后续请看这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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