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虫子从来都没有真正战胜过(虫子从来就没有被真正战胜过——《三体》)

2023-12-27 09:11   geyange.com

三体虫子从来都没有真正战胜过

把人类看做虫子的三体人似乎忘记了一个事实:虫子从来就没有被真正战胜过。

无限长的曲线就是宇宙的抽象,一头连着无限的过去,另一头连着无限的未来,中间只有无规律无生命的随机起伏,一个个高低错落的波峰就像一粒粒大小不等的沙子,整条曲线就像是所有沙粒排成行形成的一维沙漠,荒凉寂寥,长得更令人无法忍受。你可以沿着它向前向后走无限远,但永远找不到归宿。她像一颗星星,总是那么遥远,照到我身上的光也总是冷的。

也许,人类和邪恶的关系,就是大洋与漂浮于其上的冰山的关系,它们其实是同一种物质组成的巨大水体,冰山之所以被醒目地认出来,只是由于其形态不同而已,而它实质上只不过是这整个巨大水体中极小的一部分……人类真正的道德自觉是不可能的,就像他们不可能拔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大地。要做到这一点,只有借助于人类之外的力量。

那位长老收留我住下,我对他说,想找个清静省心的方式混完这辈子算了。长老说,这里并不清净,是旅游区,进香的人也很多;大隐隐于市,要清静省心,自己就得空。我说我够空了,名利于我连浮云都算不上,你庙里那些僧人都比我有更多的凡心。长老摇摇头:空是一种存在,你得用空这种存在填满自己。这话对我很有启发,后来想想,这根本不是佛家理念,倒像现代的某种物理学理论。

独臂女人说:“最近有一部电影,叫《枫》,不知你看过没有?结尾处,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儿站在死于武斗的红卫兵墓前,那孩子问大人:他们是烈士吗?大人说不是;孩子又问:他们是敌人吗?大人说也不是;孩子再问:那他们是什么?大人说:是历史。”

“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在回去的路上,叶文洁的一个同事背诵了《纪念白求恩》中的一句话,“原来还可以这样生活。”他感叹道。

麦克·伊文斯的一句话已成为降临派的座右铭:我们不知道外星文明是什么样子,但知道人类。你看经济学的基本公理就是人类的唯利是图,没有这个前提,整个经济学就将崩溃;社会学的基本设定还没有定论,但可能比经济学的更黑暗,真理总沾着灰尘。

审问者:看看地球三体组织现在的局面:降临派要借助外星力量毁灭人类,拯救派把外星文明当神来崇拜,幸存派的理想是以出卖同胞来苟且偷生,所有这些都与你借助外星文明改造人类的理想不一致。叶文洁:我点燃了火,却控制不了它。

“射手”假说:有一名神枪手,在一个靶子上每隔十厘米打一个洞。设想这个靶子的平面上生活着一种二维智能生物,它们中的科学家在对自己的宇宙进行观察后,发现了一个伟大的定律:“宇宙每隔十厘米,必然会有一个洞。”它们把这个神枪手一时兴起的随意行为,看成了自己宇宙中的铁律。 “农场主假说”则有一层令人不安的恐怖色彩:一个农场里有一群火鸡,农场主每天中午十一点来给它们喂食。火鸡中的一名科学家观察这个现象,一直观察了近一年都没有例外,于是它也发现了自己宇宙中的伟大定律:“每天上午十一点,就有食物降临。”它在感恩节早晨向伙计们公布了这个定律,但这天上午十一点食物没有降临,农场主进来把它们都捉去杀了。

“那你的生活是一种偶然,世界有这么多变幻莫测的因素,你的人生却没什么变故。” 汪淼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嘛。” “那大部分人的人生都是偶然。”

“有时下夜班,仰望夜空,觉得群星就像发光的沙漠,我自己就是一个被丢弃在沙漠上的可怜孩子……我有那种感觉:地球生命真的是宇宙中偶然里的偶然,宇宙是个空荡荡的大宫殿,人类是这宫殿中唯一的一只小蚂蚁。这想法让我的后半辈子有一种很矛盾的心态:有时觉得生命真珍贵,一切都重如泰山;有时又觉得人是那么渺小,什么都不值一提。反正日子就在这种奇怪的感觉中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人就老了……”

尼尔·斯科特舰长在法庭的最后陈述:我没有太多可说的,只有一个警告:生命从海洋登上陆地是地球生物进化的一个里程碑,但那些上岸的鱼再也不是鱼了;同样,真正进入太空的人,再也不是人了。所以,人们,当你们打算飞向外太空再也不回头时,请千万慎重,需付出的代价比你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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