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 相助 豆瓣(如何评价电影《相助》)
很受触动。
晚上打开Netflix准备随便看一部电影,然后打开了the help。没有提前看任何简介,以为就是普通drama,结果娓娓道来的叙述让我慢慢忘掉手里的零食和茶,全神贯注地投入这个原本和我毫无背景共鸣的故事中,同时联想着、思考着很多社会问题。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黑人主题的电影,但却是我第一次对黑人历史产生情感上的理解与感慨。
中学历史课讲世界史的时候就学过美国种族问题的相关历史,那时候就是知道历史上黑人很惨,西方白人对此有原罪,但情感上并不能从黑人视角感同身受。后来看玛格丽特米切尔的《飘》,感受到了从南方白人视角看待黑人问题的感受。这种视角是高高在上的,让人感到歧视心理似乎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是合情合理的。我开始产生疑问,真相是什么,我应该用什么态度审视这些真真切切的人种矛盾。
我的成长背景和接受的教育使我成为一个“白左”,也就是要“博爱”。在黑人问题上,也就是说,我认为我不应该高高在上地代入《飘》中的白人视角,而应该去理解弱者的世界。在我出国留学前,我爸爸叮嘱我在美国要注意安全,后面还有一句“离黑人远一点”。我本能地觉得这句话是冒犯的,尽管被冒犯的人并不知道。我的父亲从来没有出过国,更没有和黑人接触相处过,他就像绝大多数凭借网络信息而产生系统性歧视心理的人们一样,合理地拥有着对黑人的偏见。当然,我觉得自己更糟糕,糟糕在于我内心的矛盾感。一方面我是反对歧视拥护平等的,一方面我摆脱不了所谓的“系统性歧视”,即内心真实的防范心。我能做的只是努力试图掩藏对黑人条件反射的戒备感。
留学的第一学期,在学校集体看了一部在美国广受好评的黑人主题电影,看完以后我一脸懵逼,完全不能理解人物的情感和思维。和周围其他中国同学一聊,发现大家都不能理解,情感上毫无共鸣,也搞不懂这电影好在哪里。我知道,不知晓一个人的背景就不能理解一个人的思维方式,不了解一群人的历史就无法理解一群人的文化。我第一次想要真的知道美国最普通的黑人群体成长过程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但只是想,我并没有花什么时间精力去探索了解,因为其他让我花精力的事情太多了。
时间一晃到了2020,轰轰烈烈的BLM运动席卷美国,也让我重新关注起这个问题。我会认为美式民主大概就是所谓自下而上的多数人的“暴政”。只要是相当多的人认同,社会、政府就会依照这种意思发展,不管这样到底对不对。所以,想要发声,就集结更多的人一起喊就好,人足够多了就有效了。至于怎么集结大量人一起喊,可以据理力争,也可以就单纯利用乌合之众的大众心理。
BLM运动中,除了黑人,有大批白人和其他种族的人也在一起喊,说明这个社会里的“白左”也不少,说明并不是所有时候都是“屁股决定脑袋”的。黑人地位能不断提升,其实光靠他们自己是远远不够的,“白左”们起到了重要作用。尤其是在早期,没有“白左”们的支持,那些被政策性歧视的黑人除非团结起来武装暴动,否则再怎么喊又有谁会重视呢。
The help这部电影就讲了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白左”是怎么帮助黑人女佣发声的。
处于社会底层的人往往有怒不敢言,因为生计被掌握在别人手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个年代的密西西比,白男掌控着白女,白女掌控着黑佣。一家的女主人往往一边费心讨好男人,一方面又享受着把脚踩在黑人脸上的感觉。个别三观不同与主流,懂得把任何人都当人看的人,试图给予比自己弱势的人尊重,同时也试图争取与强者的平等。高等教育和女性工作在背后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受过先进高等教育的女主重视起自己的个人价值发展,拒绝成为男人背后的女人,同时鼓励着饱受歧视的黑佣们把自己的故事讲出来。小到不被允许使用主人家的卫生间和卫生纸,大到用全部的爱去抚养很多白人孩子长大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杀,当一个个故事真切地被讲述时,作为观众,我将自己代入场景,深刻感受到了心理上的冲击。同时我也第一次这么想,如果我知道我的前辈们曾长期受着这种屈辱,我是不是会很容易对社会产生敌意呢,会不会打心底强烈希望得到社会更多的重视,会不会渴望全社会给我的前辈们诚挚的道歉以及给始终处于弱势的我的群体相应的弥补。
我知道大量黑人自甘堕落是个事实,这导致即使政策性歧视已经消失了,甚至政策性优待已然引起其他种族不满的情况下,社会系统性歧视始终是存在的,且越是强调政治正确就越是提醒人们注意到它的存在。区别于My Fair Lady里那种底层人民因为口音、服装和礼仪的匮乏而受到的不尊重,这种不被尊重更加难以被打破。这是问题始终在恶性循环的糟糕点。
长期身处弱势的人往往更容易自甘堕落,因为他们丧失了相信积极努力能够改变生活赢得尊重的信心。于是,弱势-堕落-被歧视的怪圈就恶性循环着。少数人打破僵局,多数人循环在圈子里。
所以我同情那些自甘堕落的弱者。我很少同情人,因为我觉得同情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是缺乏尊重的姿态。我对黑人区里那些有违法犯罪行为的人没有悲悯,而是同情。
思绪飘到这儿的时候,我想起我的一个表哥。他的童年没有生活在一个充满爱和呵护的环境,后来逐渐发展出对自己自暴自弃的负面状态,并逐渐把他的悲哀和对我生活的嫉妒挂钩。那个让我小时候很亲近的哥哥慢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总是在被他酸我、攻击我的言语激怒后,我彻底不和他交流了。我同情他,似乎就像我同情生活在社会底层的那些黑人。我真心地期待他们好起来,期待他们幸福快乐,但给予不了任何切实的帮助,只能感叹一下,期待他们能够自救,能够得到真正的尊重。
说到这儿我又会想到我国扶贫工作的伟大。因为,当这个恶性循环难以从自我突破的切入点自主打破时,我国的扶贫工作帮助弱者打破弱而难自救的僵局,真正地协助弱者站起来,逐渐摆脱被同情的仰视视角。曾经丧失努力动力的借口是“我不好是因为我没有好的条件”,是“我不尝试因为我失败不起,维持现状也不更退一步强”,如今,尽管努力尝试,试错成本不用自付,努力到头一场空的风险被承担了,敢于努力奋斗改变命运的信心可以一点一点提升,恶性循环在渐渐被打破。
对比美国对待底层人民的方式,我是认为我国的策略是更优越的,当然,支持我国这么做、支持用纳税人的钱作为底层人民的试错成本的每一个纳税人你我,在这件事上都是实际行动的“白左”。
思绪拉回电影,这不仅是一部将黑人历史的电影,也是讲女权意识萌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