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夫子教育名言 孔子的教育之道

2024-01-07 23:39   geyange.com

孔夫子教育名言

《孔夫子杏坛讲学图》

孔子是一位伟大的教育家,他在我国历史上第一个开展民间教育,打破了贵族的教育垄断。《论语》中的教育思想虽然来自两千多年前,但是很多观点却立意高远,切中关键。比如“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启发教育”三大观点,今天仍然在指导着我们的教育。孔子的教学既注重学问的学习,又注重德行的培养,以人为本,注重人的全面成长。

本论设置五个专题呈现孔子的教育理念、教育内容和教育方法。

有教无类

子曰:“有教无类①。”(《卫灵公》)

【注释】

①类:指贫富贵贱的差别。

【译文】

孔子说:“无论贫富贵贱,人人都应该受到教育。”

子曰:“自①行束脩②以上,吾未尝无诲③焉。”(《述而》)

【注释】

①自:自己,强调主动。②束脩:脩,干肉,又叫脯,十条脯为一束。束脩在当时是薄礼。主动敬奉此薄礼,一是表示尊师敬道,二是表示有求学之心。③诲:教诲。

【译文】

孔子说:“主动拿着十条肉干来求教我的人,我没有不施以教诲的。”

子曰:“性①相②近也,习③相远也。”(《阳货》)

【注释】

①性:天性。②相:互相。③习:习惯。

【译文】

孔子说:“人的先天本性相近,但是后天习惯差别很大。”

“有教无类”疏解

周代是一个由贵族进行统治的朝代,贵族垄断了行政权力,也垄断了教育的权利,只有贵族子弟才能到当时的国家学府去学习。而孔子则面向民间广泛地招收弟子,传授典籍学问,打破了此前“学在官府”的教育垄断,撒播知识的种子,因此成为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教师。

孔子在教育上的伟大不仅仅在其筚路蓝缕的开辟之功,更在其深刻的教育思想。孔子的弟子,贫者有之,富者有之,贵者有之,贱者有之,其弟子公冶长甚至曾经是一名罪犯,更有史书未曾详细记载的三千余位跟随孔子学习过的弟子。与专门面向贵族子弟的国家学府不同,孔子讲“有教无类”,有志向学者,孔子皆有所教

所谓“自行束脩”,有人将其理解为向孔子缴纳学费,有人将其理解为学生自带伙食。其实这句话的关键不在于束脩,而在于“自行”。一个“自行”,表明学生有一份向学的决心,有一份求知的主动性。只要有这份向学之心,无论出身贵贱,孔子都是愿意教诲的。这正是一种“有教无类”的表现。所以孔子说这句话,重点不在于束脩这个条件,而在于强调他的教育之门永远向求知的人敞开。至于那种把“束脩”理解为贵重礼品,由此将孔子庸俗化,强调孔子要收了礼才肯教的观点,真是无稽之谈!

孔子是一个重视后天学习的人。在孔子看来,人天性相近,人与人在天性上没有什么差别。现实中人的善恶分别,都是后天的环境造成的。所以,一方面,每个人都有成为君子的资质,每个人也都有受教育的权利;另一方面,每个人也亟待教育去塑造,也就是说,每个人也都有受教育的义务。

人的德行关乎大同社会的实现,是构成美好社会的基本条件,而教育是陶冶德行的最重要的手段。这一思想影响了后来的中国读书人,他们中的大多数没有成为躲进小楼的孤芳自赏者,而是怀着教化苍生的使命感,行走天下,游学做官,传播知识,弘扬道义。这些“有教无类”思想的践行者为中华文化的延续以及民族文明水平的提高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因材施教

子曰:“从①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②(《先进》)

【注释】

①从:跟着。②德行、言语、政事、文学:后代称为“四科”。言语,指外交应答。文学,指对古代文献的研习。

颜渊、闵子骞等十人后世称为“十哲”。

【译文】

孔子说:“当年跟我去陈国、蔡国一带的弟子,都不在我身边了。”孔子的弟子中,以德行见长的有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以辞令见长的有宰我、子贡;以政务见长的有冉有、季路;以学问见长的有子游、子夏。

子路问:“闻斯行诸①?”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②其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③;由也兼人,故退之④。”(《先进》)

【注释】

①闻斯行诸:闻,听到。斯,就。行,做。诸,兼词,相当于“之乎”。②如之何:这里是“怎么”的意思。③求也退,故进之:退,畏缩不前。进,劝勉,鼓励。④由也兼人,故退之:兼人,一人兼多人所为,即冒进鲁莽。退,这里是抑制。

【译文】

子路问:“听到了就去做吗?”孔子说:“有父亲和兄长在,怎么能听到就去做呢?”冉求问:“听到了就去做吗?”孔子说:“听到了就去做。”公西华说:“仲由问‘听到了就去做吗?’,您回答说‘有父兄在’,冉求问‘听到了就去做吗?’,您回答‘听到了就去做’。我感到困惑。敢问这是为什么?”孔子说:“冉求总是退缩,所以我鼓励他;仲由鲁莽冒进,所以我抑制他。”

子曰:“中人①以上,可以语②上也;中人以下,不可以语上也。”(《雍也》)

【注释】

①中人:中等智慧的人。②语:谈论。

【译文】

孔子说:“中等智慧以上的人,可以和他谈论高明的道理;中等智慧以下的人,不可以和他谈论高明的道理。”

子曰:“唯上知与下愚不移①。”(《阳货》)

【注释】

①移:动摇,改变。智慧高的人不会被误导,智慧低的人难以被教化。结合孔子其他的言论来看,有好学之心即可谓“上知”,冥顽不学之徒即可谓“下愚”。

【译文】

孔子说:“只有最智慧的人和最愚笨的人无法被动摇。”

“因材施教”疏解

人资质有别,既有类型之别,又有高下之别。如孔子的弟子中,有德行突出者,有言语突出者,有政事突出者,有文学突出者,各有所长,此资质类型之别;又有勤奋好学者如颜回,有怠惰懒散者如宰予,这是资质高下之别。在孔子看来,对不同资质的人应该施以不同的教育。

秉性唐突者,以稳重教育他;秉性犹豫者,则以果断教育他。同样一个问题,对不同的受教育者,孔子针对其个性给予了不同的指导。最终,令受教者扬长补短,使其言行趋于中和。因此可见孔子的因材施教,实际上是在“中道”理念的指导下展开的教育实践。

同时,孔子虽然讲“有教无类”,对求学者持开放的心态,但是孔子却认为人有智愚、高下之别,因而在教育内容上也有所区别。资质高者,授以高深的学问;而资质不足者,则授以浅近的学问。至于冥顽不学者,孔子认为是难以教化的。孔子并不是对教育对象抱有歧视和偏见,而是深刻地认识到秉性资质的差别及其客观性,从实际出发来开展教学活动。

教育的根本目标是育人。教育的过程,从本质上来讲,是人与人的交流和相互影响。因此最好的教育,就是针对受教育者的个人特点展开的个性化教育。孔子的教育学,正是一种以人为本,从人出发的教育学。孔子的教育,是量才施教,使受教育者获得最适合自己的发展。与现代教育界层出不穷的教育学理论相比,孔子的教育观似乎把握住了教育最本质的东西。

启发教育

子曰:“不愤①不启,不悱②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③,则不复④也。”(《述而》)

【注释】

①愤:求索而不得,心中憋闷。②悱:想说而说不出来。③举一隅不以三隅反:隅,指方形的一角。告知一角,应知道另外三个角。④复:再。

【译文】

孔子说:“不到求知而不得的时候我不开导他,不到欲言而不能的时候我不启发他。告诉他一方面,他不能由此推知另外的方面,我就不再教他了。”

子曰:“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子罕》,注释、译文请参考第一论中“谦虚绝四”一节)

“启发教育”疏解

有人说西方的教育重视智慧的启发,中国的教育重视知识的传授,如西方的大哲苏格拉底,采用一种叫作“产婆术”的教育方式,通过不断追问来启发学生,令其探索真理。其实不尽然,“启发”二字,本是从“不愤不启,不悱不发”而来,孔子教学,未尝不讲启发。

所谓“不愤不启,不悱不发”强调的是一个教育时机的问题。最佳的教育时机,就是求学者百般思索而不得,进而陷入困顿时。此时若能加以点拨,可以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此外,其中还渗透出一种“来学”观念,所谓“只闻来学,未闻往教”是也。《周易》说“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即老师不要追着学生教,而是要在学生来求学的时候教;学生也不要等着老师来教,而是应该主动思考,进而有困惑去求教。这才是理想的师生关系,才是理想的教与学,才有实实在在的教育效果。

孔子的“扣竭法”,与苏格拉底的“产婆术”可以相呼应。所谓“扣竭法”,就是向求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发问,使其对所疑之事有全面辩证的思考,进而悟得答案。师者全方位地启发,学者全方位地思考,二人在问答中互动探索,正是孔子的启发教学法。

这里我们需要辨别的是,人类的知识本身,有记诵性的知识,也有思辨性的知识。记诵性的知识,就学习者而言,不能全靠探索,就教师而言,亦不能全靠启发。须知在当今知识爆炸的年代,人们需要站在前人的肩膀上,高效地掌握前人探索而得的真知,这样才有助于我们向更高的高峰攀登。传授与启发,教学之二柄,如何平衡,还需要我们审时度势,谨慎行之。

子以四教

子以四教:文①、行、忠、信。(《述而》)

【注释】

①文:指前代留下的文献。

【译文】

孔子用四种内容去教育学生:文献、举止、忠诚、信义。

子曰:“兴①于《诗》,立于礼,成于乐。”(《泰伯》)

【注释】

①兴:指情感的兴发。

【译文】

孔子说:“兴发于《诗》,树立于礼,合成于乐。”

陈亢问于伯鱼①曰:“子亦有异闻②乎?”对曰:“未也。尝独立,鲤趋③而过庭。曰:‘学《诗》乎?’对曰:‘未也。’‘不学《诗》,无以言④。’鲤退而学《诗》。他日,又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礼乎?’对曰:‘未也。’‘不学礼,无以立。’鲤退而学礼。闻斯二者。”陈亢退而喜曰:“问一得三:闻《诗》,闻礼,又闻君子之远⑤其子也。”(《季氏》)

【注释】

①伯鱼:孔子的儿子孔鲤,字伯鱼。②异闻:异,特别的。闻,听闻。③趋:小步快走。晚辈在长辈面前要趋行。④言:指在礼仪场合应答。⑤远:不偏爱。

【译文】

陈亢问伯鱼:“你在夫子那里听到过什么特别的教诲吗?”伯鱼回答说:“没有呀。有一次他独自站在堂上,我快步从庭里走过,他说:‘学《诗》了吗?’我回答说:‘没有。’他说:‘不学《诗》,就不会说话应答。’我于是回去学《诗》。又有一天,他又独自站在堂上,我快步从庭里走过,他说:‘学礼了吗?’我回答说:‘没有。’他说:‘不学礼,就没有办法立身。’我回去就学礼。我就听到过这两个教诲。”陈亢回去高兴地说:“我提一个问题,得到三方面的收获,听了关于《诗》的道理,听了关于礼的道理,又听了君子不偏爱自己儿子的道理。”

“子以四教”疏解

孔子以“文、行、忠、信”教人,虽然只有短短四字,却有着丰富的内涵。所谓“文”,并非今天所谓的文学或者是写作,而是文献,即古代流传下来的文献典籍,比如“六经”;所谓“行”,乃是言行举止等具体的礼仪规范。这两者是学问层面的东西。所谓“忠”,“尽己”之谓也,凡事要尽己所能,无所保留,是对自己的内心而言的;所谓“信”,即言出必行,言而有信,是对别人而言的。这两者是德行层面的东西。

“四教”是孔子对教育教学的具体思考,从这四种内容中,能够了解到孔子的教学是学问与德行并重。其实,学问与德行是紧密结合、不可分开的。在孔子的教育观念中,德行的培养是教育的最终目的,但是德行的培养一定是与学问的传授相结合的。学生在具体的经典、礼仪、文史学习中,获得德行的启发。

孔子又提到《诗》《礼》《乐》的学习,这三者既可以理解为具体的三部经典,也可以理解为宽泛的三种学问类别。学习诗,是建立一种抒发情感的渠道,引导人以一种中正平和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继而达到性情的陶冶,言语自然中和得体;学习礼,是养成人的行为习惯,使之言谈举止皆有规矩,如此才能立身。所谓“三十而立”,正是隐含了“礼”这一关键要素。人到三十,应该知礼,如此便能言行有体,此谓之“立”。三十岁不知礼,就无法自立于世;乐即音乐,此处特指雅乐。雅乐用典雅的节奏表达人心中萌动的情感,如此表达的情感是从容的、有节制的。闻之既令人舒心畅快,又不至于激荡放纵,使人体会到一种和乐的美感,可以说,乐是诗之秉性和礼之秉性的融合,故而谓之成。

孔子讲学,既不是停留在学问记诵的层面,也不是高悬于德行说教的层面,而是将两者融合起来。也可以说,孔子将“六经”这些经典真正地生命化、生活化了。学问不能为了学问而做,德育也不应该托之于空言。钻入故纸堆中,做冷静客观的学术考证,实际上是把经典对象化了,把人与学问对立了起来;而空洞的道德说教,并非出自受教育者读书治学的切身感悟,没有学问的依托,只能是浮于表面的假大空。孔子的“四教”学说,值得我们今天的教育工作者认真思考。

诗 教

子曰:“《诗》三百①,一言以蔽②之,曰‘思无邪’。”(《为政》)

【注释】

①《诗》三百:孔子将《诗经》删定为305首,故称之为“《诗》三百”。②蔽:概括。

【译文】

孔子说:“《诗》三百首,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思虑无邪。”

子曰:“《关雎》乐而不淫①,哀而不伤。”(《八佾》)

【注释】

①淫:过度,没有节制。

【译文】

孔子说:“《关雎》中的快乐不至于放荡,其中的哀愁不至于悲伤。”

“诗教”疏解

我们今天的人往往畏惧诗,或者是将诗看作高深学问,将关于诗的书束之高阁。其实,在孔子看来,诗就是歌,它应该是唱出来的,以表达我们的心声。据《史记》等史书记载,《诗》三百篇,孔子都能弹琴歌唱。

从功用的角度来说,《诗》在春秋时期,与政治活动有着密切的关系。宗庙祭祀、邦交往来,乃至宴饮游乐、各种典礼,都需要唱诵相应的诗篇,翻开一部《仪礼》,处处可见《诗》的身影。诗,是周代礼仪治国中的一个重要的要素。

然而孔子重视《诗》又有他独特的思考。《诗大序》说“诗言志”。当我们心中有所感慨,或悲或喜,就需要一个渠道来抒发、排遣这份情感,而诗就担负这个抒情通道的功能。爱而不得的相思,与子同袍的慷慨,生活辛劳的哀怨,都可以通过诗来表达。

为什么说《诗》“思无邪”呢?因为《诗》中的作品,都来自最真实的生活,抒发的都是人性中最质朴的情感,无论喜悦还是哀伤,无论赞美还是讽刺,都是人情之正,何“邪”之有?好比《关雎》这首诗,写男女之间的相思,无论是写“辗转反侧”的相思之苦,还是写“钟鼓乐之”的美好愿望,都给人一种朴素、干净的美感,如同赤子之心。所以,那些认为儒家泯灭人性以礼杀人的人,恰恰没有搞懂儒家精神的真谛。

另外,《诗》之“无邪”,亦不全在于抒情之真挚,也在于言辞的平和中正。《关雎》之辞,喜悦而不放荡,哀愁而不绝望,吟咏歌唱,能够陶冶性情,使我们的内心趋于平和中正。所以,《诗》既能导人之情,又能节人之情;既使人心情舒畅,又能陶冶品性。故而儒家有“诗教”,讲究以诗育人。后世又将诗这种文体视为文坛正宗。自隋唐以降的科举考试,都将诗作为重要的考试内容。这都与孔子对诗的重视有着密切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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