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犹不及的俗语 中庸之道:适中而用中,避免“过犹不及”
过犹不及。
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孔丘
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中庸》
中庸一说,现在仿佛成了调和折中的处世哲学,既不玩世不恭、胡作非为,又不奋发进取、吃苦耐劳。有的人站在折中的思维角度,认为既不失于过,又不失于不及,就能在为人处世上游刃有余。
中庸之道,是孔子所著《论语》一书中的重要思想观念,后来成为中国古代儒家文化的重要价值基因。现今我们很多道德伦理、人生情趣和精神底蕴,都与之有着传承发展的关系。在增强和践行文化自信中,有必要探究这一文化基因的精髓,知道我们中国人的中庸之道意义所在,做一名践行中庸之道的中国人意味着什么。
孔子“过犹不及”的思想主张,主旨就在于揭示中庸之道的难能可贵。人生不偏不倚的适中而用中,方为合理的正道。这一思想主张,出自《论语·先进》,原文是:
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
对此,孔子又有云:“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论语·子罕》)
人生的过犹不及,皆非是中庸的适中之道。
孔子所言的“师也过”,说的是弟子子张之为人:虽才高艺广,然好为苟难,故常过于适中之道。所言的“商也不及”,说的是弟子子夏之为人:虽笃信谨守,然规模狭隘,故常是不及于中庸之道。
好为苟难,则必行为过激,在对待事情上往往是急躁苛刻,在待人交人上往往是求全责备。如是,则必适得其反,而不能达致应有的效验。规模狭隘,则必行为谨慎,在对待事情上往往是瞻前顾后,在待人交人上往往是吹毛求疵。如此,同样不能达致中庸的价值要求。
适中之道,体现了辩证思维。辩证思维,是在对立和矛盾中寻找统一,在和谐统一中看到对立和矛盾的存在,不回避之。把握对立统一的辩证思维,就能避免事物走向极端,而使之掌握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比如孔子的“威而不猛”心性,就体现了辩证思维的中和之道。有威严,方能有原则、正气,而不唯唯诺诺,随波逐流。若是流于猛,则必刚愎自用,盛气凌人,而胁迫于人。保持威严,乃旨在防止一团和气的放纵、放任;坚持“不猛”,乃旨在规避严厉过头的苛刻、粗暴。
中庸之道的价值真谛,实是在抑制其过,而引导其不及,使其归于中道而已。中庸之道的难能可贵,就在一念之间的抉择和坚守。差之毫厘,而谬以千里。只有精义入神,而惟精惟一,方能“道中庸”(《中庸》)而不失其适中。
从人生的规避“过犹不及”之弊端上言,既要克服粗心大意的疏略心,又要摒弃斤斤计较的自私心;既要克制蛮干冒进的冲动,又要克服缩手缩脚的胆怯;既要摒弃经验主义的偏执顽固,又要消除本本哲学的迷执桎梏。
探究中庸之道,就在于“叩其两端而竭焉”。
中庸之道,虽得之不易,然也是得之有方。“吾有知乎哉?无知也。有鄙夫问于我,空空如也,我叩其两端而竭焉”(《论语·子罕》),正在于揭示这一价值意旨。“叩其两端而竭焉”,便是探求中庸之道的最好方法。
要掌握事物的适中之道,就要从事物存在和发展的趋向两端上入手,既知其所由来的本初、初衷,又知其发展的结果、末端,然后就能在本末、先后的因果关系中,发现和解决问题之办法和措施。
孔子弟子子游的“丧致乎哀而止”(《论语·子张》)论说,正是适中之道的运用。居丧之礼,不可过度悲痛和伤心,而以达乎哀之真情即可。不哀则心不诚,过乎哀则伤性情。
圣人的中庸之坚守,就在于秉持“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的价值精髓。“舜其大知也与!舜好问而好察迩言,隐恶而扬善,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中庸》)中庸之为大智慧,就在于此。
在探求人生的中庸之学问上,首先要有“好问而好察迩言”的认知明察,着重了解事情的两端,深刻分析其来龙去脉。既追本溯源,掌握本原之宗旨,又刨根问底,追究事物之根本。只有这样,方能找出适宜、中和之道。
“执其两端”的价值真谛,是在规避过犹不及之弊患中,用中于民,而使民所从事者皆是能力之可及的中行。反之,若是以贤圣之高标准要求百姓,就是强人所难,非但行不通而且还会导致逆反心理;若是基于小人之标准而放任自流,则人间没有正道,社会必然无序,百姓也将无以平安、自足。
从为人做事上言,体行中庸之道,贵在清醒认识自己。既要知己之长处,又要知己之短处,自觉扬长避短。为此,就要做个善于思考和自我反省之人。既要树立远大理想,又要坚持脚踏实地;既要致广大,又要尽精微;既要极高明,又要道中庸。
从待人处世上言,体行中庸之道,要在清醒认识他人。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为此,在用人上就要量才而用,发挥长处。既不求全责备,又不放任自流;既不放大缺点,又不忽视小节;既不夸大优点,又不遗漏缺点。
从识人用人上言,既要在待人上彰显真诚实意,信任他人,又不可无防备之心,规避欺诈之愚弄;既要放手大胆使用,充分信任,又要立规矩、设界限,防止其刚愎自用、任意妄为。
中庸之难:知者、贤者过之,愚者、不肖者不及。
中庸之道,之所以在社会生活中鲜能持久、普遍运用,就在于“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中庸》)。一方面,道之不行缘于“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一方面,道之不明由于“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
贤智之过,虽好似胜于愚不肖之不及,然其失于中道则是一样的。还有“乡原”一类人,“乡原,德之贼也。”(《论语·阳货》)持这一老油条式生活哲学之人,往往摆出一副为人老成、处世老道的架势,看似成熟老练,实则不然,已然丧失了原则和锐气。
这一处世哲学,不仅害人,而且害己。从害人上言,因丧失仁爱的理想和正义的担当,就会见人之疾苦而麻木不仁,出于保全自己而可能见死不救。从害己上言,不能尽己性命,而又丧失原则,必然成为世俗的混世魔王,得过且过,而碌碌无为。
与世俗这一折中的处世哲学迥异,中庸之道乃是孔子思想中的一个核心价值观。中庸者,难能可贵。只有达致圣贤境界,精义入神,惟精惟一,方能在贯彻中庸之道上达致“从容中道”,从心所欲不逾矩。
马克思说过:“一个人应该:活泼而守纪律,天真而不幼稚,勇敢而不鲁莽,倔强而有原则,热情而不冲动,乐观而不盲目。”此无疑是对适中、用中之智慧多方面的揭示和澄明。
人生既活泼而又守纪律,则不失于放荡不羁;既天真而又不幼稚,则不失于痴迷迷信;既勇敢而又不鲁莽,则不失于粗暴无礼;既倔强而又有原则,则不失于刚愎自用;既热情而又不冲动,则不失于意气用事;既乐观而又不盲目,则不失于过分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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