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里的名言 《三体》系列经典名句名场面整理
汪淼迷惑地看看周围明媚春光中的一切,“可战争在哪儿?现在全球一处热点都没有,应该是历史上最和平的年代了。”
常伟思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你很快就会知道一切的,所有人都会知道。汪教授,你的人生中有重大的变故吗?这变故突然完全改变了你的生活,对你来说,世界在一夜之间变得完全不同。”
“没有。”
“那你的生活是一种偶然,世界有这么多变幻莫测的因素,你的人生却没什么变故。”
汪淼想了半天还是不明白。“大部分人都是这样嘛。”
“那大部分人的人生都是偶然。”
“可......多少代人都是这么平淡地过来的。”
“都是偶然。”
汪淼摇头笑了起来,“得承认今天我的理解力太差了,您这岂不是说......”
“是的,整个人类历史也是偶然,从石器时代到今天,都没什么重大变故,真幸运。但既然是幸运,总有结束的一天;现在我告诉你,结束了,做好思想准备吧。”
——《地球往事·科学边界》
在“科学边界”的学者们进行讨论时,常用到一个缩写词:SF,它不是指科幻,而是上面那两个词的缩写。这源自两个假说,都涉及到宇宙规律的本质。
“射手”假说:有一名神枪手,在一个靶子上每隔十厘米打一个洞。设想这个靶子的平面上生活着一种二维智能生物,它们中的科学家在对自己的宇宙进行观察后,发现了一个伟大的定律:“宇宙每隔十厘米,必然会有一个洞。”它们把这个神枪手一时兴起的随意行为,看成了自己宇宙中的铁律。
“农场主假说”则有一层令人不安的恐怖色彩:一个农场里有一群火鸡,农场主每天中午十一点来给它们喂食。火鸡中的一名科学家观察这个现象,一直观察了近一年都没有例外,于是它也发现了自己宇宙中的伟大定律:“每天上午十一点,就有食物降临。”它在感恩节早晨向火鸡们公布了这个定律,但这天上午十一点食物没有降临,农场主进来把它们都捉去杀了。
汪淼感到脚下的路面像流沙般滑动,A字形大厦仿佛摇晃起来,他赶紧收回目光。
——《地球往事·射手和农场主》
后来我知道,父亲对你讲了善意的谎言,他与爱因斯坦只有过一次短得不能再短的交流。
那是1922年11月13日上午,他陪爱因斯坦到南京路散步,同行的好像还有上海大学校长于右任、《大公报》经理曹谷冰等人,经过一个路基维修点,爱因斯坦在一名砸石子的小工身旁停下,默默看着这个在寒风中衣衫破烂、手脸污黑的男孩子,问你父亲:他一天挣多少钱?问过小工后,你父亲回答:五分。这就是他与改变世界的科学大师唯一的一次交流,没有物理学,没有相对论,只有冰冷的现实。据你父亲说,爱因斯坦听到他的回答后又默默地站在那里好一会儿,看着小工麻木的劳作,手里的烟斗都灭了也没有吸一口。你父亲在回忆这件事后,对我发出这样的感叹:在中国,任何超脱飞扬的思想都会砰然坠地的,现实的引力太沉重了。
——《地球往事·疯狂年代》
这些曾在“大串联”中燃烧青春的年轻人很快发现,与这广阔天地相比,内地最大的城市不过是个羊圈;在这寒冷无际的草原和森林间,燃烧是无意义的,一腔热血喷出来,比一堆牛粪凉得更快,还不如后者有使用价值。但燃烧是他们的命运,他们是燃烧的一代。于是,在他们的油锯和电锯下,大片的林海化为荒山秃岭;在他们的拖拉机和康拜因(联合收割机)下,大片的草原被犁成粮田,然后变成沙漠。
——《地球往事·寂静的春天》
半个世纪后,历史学家们一致认为,1969年的这一事件是以后人类历史的一个转折点。
白沐霖无意之中成为一个标志性的关键历史人物,但他自己没有机会知道这点,历史学家们失望地记载了他平淡的余生。白沐霖在《大生产报》一直工作到1975年,那时内蒙古建设兵团撤销,他调到一个东北城市的科协工作至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然后出国到加拿大,在渥太华一所华语学校任教师至1991年,患肺癌去世。余生中他没对任何人提起过叶文洁的事,是否感到过自责和忏悔也不得而知。
——《地球往事·寂静的春天》
他正坐在王府井天主教堂前。在黎明惨白的天空下,教堂的罗马式尖顶像三根黑色的巨指,似乎在为他指出冥冥太空中的什么东西。
汪淼起身要走,一阵从教堂传出的圣乐留住了他。今天不是礼拜日,这可能是唱诗班为复活节进行的排练,唱的是这个节日弥撒中常唱的《圣灵光照》。在圣乐的庄严深远中,汪淼再次感到宇宙变小了,变成了一座空旷的教堂,穹顶隐没于背景辐射闪烁的红光中,而他则是这宏伟教堂地板砖缝中的一只小蚂蚁。他感觉到自己那颗颤抖的心灵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抚摸着,一时间又回到了脆弱无助的孩童时代,意识深处硬撑着的某种东西像蜡一样变软了,崩溃了。他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
——《地球往事·宇宙闪烁之二》
【批示】已阅,狗屁不通!
——《地球往事·红岸之三》
“外星文明探索是一个很特殊的学科,它对研究者的人生观影响很大。”叶文洁用一种悠长的声调说,像是在给孩子讲故事,“夜深人静的时候,从耳机中听着来自宇宙没有生命的噪声,这噪声隐隐约约的,好像比那些星星还永恒;有时又觉得那声音像大兴安岭的冬天里没完没了的寒风,让我感到很冷啊,那种孤独真是没法形容。
“有时下夜班,仰望夜空,觉得群星就像发光的沙漠,我自己就是一个被丢弃在沙漠上的可怜孩子......我有那种感觉:地球生命真的是宇宙中偶然里的偶然,宇宙是个空荡荡的大宫殿,人类是这宫殿中唯一的一只小蚂蚁。这想法让我的后半辈子有一种很矛盾的心态:有时觉得生命真珍贵,一切都重如泰山;有时又觉得人是那么渺小,什么都不值一提。反正日子就在这种奇怪的感觉中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人就老了......”
——《地球往事·红岸之四》
这天叶文洁值夜班。这是最孤寂的时刻,在静静的午夜,宇宙向它的聆听者展示着广漠的荒凉。叶文洁最不愿意看的,就是显示器上缓缓移动的那条曲线,那是红岸接收到的宇宙电波的波形,无意义的噪声。叶文洁感到这条无限长的曲线就是宇宙的抽象,一头连着无限的过去,另一头连着无限的未来,中间只有无规律无生命的随机起伏,一个个高低错落的波峰就像一粒粒大小不等的沙子,整条曲线就像是所有沙粒排成行形成的一维沙漠,荒凉寂寥,长得更令人无法忍受。你可以沿着它向前向后走无限远,但永远找不到归宿。
——《地球往事·红岸之六》
叶文洁打开结果文件,人类第一次读到了来自宇宙中另一个世界的信息,其内容出乎所有人的想象,它是三条重复的警告:
不要回答!
不要回答!!
不要回答!!!
在令她头晕目眩的激动和迷惑中,叶文洁接着译解了第二段信息:
这个世界收到了你们的信息。我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和平主义者,我首先收到信息是你们文明的幸运。警告你们: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你们的方向上有千万颗恒星,只要不回答,这个世界就无法定位发射源。如果回答,发射源将被定位,你们的行星系将遭到入侵,你们的世界将被占领!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地球往事·红岸之六》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