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可以重来》夏日城堡的忧伤(生命可以重来)影评

2023-06-18 11:45   geyange.com

生命可以重来

题记:

没有答案的爱情,正在通往永恒的路上。

――――卡夫卡·陆(KavkaLu)

或许,生命会因为呼吸停止而将幸福和忧伤封存,而记载着思绪和幽怨的文字却能够穿越时空让后世的人们感怀……

乱世对于一个有着正义感的作家非常危险,因为文字而获罪的事件在纳粹德国非常正常,库特生活的时期,正是纳粹开始嚣张的时期,当时,他因为“军人都是凶手”的言论而为纳粹舆论机器大肆抨击,为了避祸,他和女友来到了瑞典的瓦柏男爵的格里荷城堡避世。德国影片《生命可以重来》原名《格里荷城堡(Gripsholm)》是根据德国著名左翼作家库特·杜赫斯基(kurt tucholsky)同名遗作改编,在这最后的作品里,他描绘了对于爱情和人间的留恋以及无法抑制的伤怀。导演故意虚幻了小说和真实的界限,观众可以在并不连冠的跳跃里发现自己感兴趣的内容。

影片开场是夜总会里的艳舞表演,一下子就把人拉到那个精神虚空的年代,聪明的导演以歌女演唱铁木真西征的歌曲反衬着纳粹在欧洲的行为,在一个人们看不见希望的岁月,中产阶级就会选择纸醉金迷来麻木他们的神经,二战时期的欧洲乃至远东,奢靡的夜总会收留着他们无家可归的灵魂。

然而,这些短暂的麻痹将很快为冰凉的现实所击碎,夜总会一个卖花女孩被打手粗暴带走引起了库特的注意,一个遗留在地上的大卫星表明了女孩的身份,导演以简洁的镜头表现纳粹已经开始对于犹太人进行迫害,库特略有所思捡起卖花孩子留下的花儿,洁白的花朵有些凄楚,因小见大的细节更有震撼的力量。

库特作为记者对于局势的敏感和正义的精神需求使得他对于第三帝国的政策十分不满,他那支左翼立场的笔自然引起了纳粹注意,正如他的主编对他说的:文字可以改编人的一生。于是,不愿假话的他只能选择离开。

良心的天平上每个文字的书写者都在抉择,这种抉择和良知、道义有关。

在这样的时候写作一部爱情小说反映了他对于田园生活的向往和对于风雨如晦的欧洲局势反动,在没有安全的时代,爱情的纯粹就是一个避风的港湾。

镜头将跟随库特的文字来到1932,在那个年代刚刚得势的希特勒嚣张地传授着他的种族主义理论,电影里导演以一张落在库特车上的传单被司机轻蔑地扔掉反映着民众对于纳粹的情绪。

瓦柏男爵童话般的城堡寄托了导演和库特“世外桃源”的梦想,在没有尘世纷争的地方,库特和女友莉迪雅的爱情世界是否就是天堂,盛情款待的男爵让他们暂时忘记了德国的一切,瑞典和煦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碧绿的田园下两个人幸福地徜徉其中,那骑自行车的段落导演细微表现了库特对于女友的爱,莉迪雅以调皮的方法证明了她在库特心目里的位置,爱情在夏日耀眼的阳光下熊熊燃烧,可谁都不知道,这是作家库特最后一个幸福而忧伤的夏日,导演巧妙地将虚拟现实(小说)和小说家库特的历史贯穿在一起,浪漫的夏日无法掩遮注定的心伤,一个爱着自己国家的作家却无法发出自己的良心的声音,被纳粹迫害的库特只能在爱情小说的写作里描绘着世界的往昔和将来,爱情往往在这一刻成为男人远离痛苦的方法,虽然,有时候甜蜜稍纵即逝。被幻觉覆盖的东西会因为某种外力的进入而击碎,爱情在现实面前是那么的脆弱,他们飞行员朋友卡尔以及歌舞女郎比莉的到来打破了两人世界的平衡,一场飞行加剧了朋友之间的裂缝,导演用一组诗意的飞行航拍镜头表现着他们对于自由的向往,同时,也因为这组镜头将四人在欢愉背后复杂而微妙关系揭示了出来,一旦友情出现了裂缝,危机就立刻出现,本来的小矛盾被激化了,最后必将导致关及信仰和归属的男性话题,库特的这个夏天开始变得更加心事重重。

导演选择了一个即将没落的田园世界映照着阴云密布的欧洲战事,现实里的作家库特的忧伤小说《格里荷城堡》寓意着欧洲神话世界(城堡)在现实的压迫下(飞行员带来的飞机)的沦陷,爱情小说里隐藏的是一个德国作家对于国家未来的无尽忧患。

在电影里教化院的小孤女艾达从库特的漠然到尽力拯救,这一条副线很有意思,它不仅代表了库特人性自由的立场,也代表了他对于禁锢孩子自由的愤怒,这同时是对于欧洲即将到来的风暴的忧心忡忡,导演很理解作家的意图,他着力表现了艾达在教养院凄苦眼神,这个充满恐惧和凄凉的神情就像是当年欧洲的未来,库特察觉到了这样的绝望,导演以教养院充满暴虐的生存境遇隐喻着纳粹对于欧洲未来的担忧,同时也看出导演对于田园的向往和生命形式模式化的反感,那个教养院长的哭诉里,我们感悟着人性更大的悲剧,在愿望和结果之间,我们有时自己无法完全展控。

写字的人总是孤独的,再美好的幻觉也只是心念里对于诗意的向往,库特和莉迪雅镜前的拥抱,我眼中看到的却是欢愉之后的距离和镜花水月的未来,他们为什么道别,莉迪雅为什么离开每个观众都会有自己的解读。导演克制住了主观倾诉的愿望,只是以库特一句保重和莉迪雅的泪水封住了所有的语言。

那个夏天成为永恒,它带着库特去往天堂,也留给世人一个城堡里发生的忧伤故事,在你关注的那会,品味自己和他人的前世今生。

没有答案的爱情,正在通往永恒的路上。

没有你的日子,生命早已流浪远方,在他人颓废的音乐里,沉睡异乡。

作家总是过于敏锐的,当他们的理想世界被现世所挤兑,他们精神的彼岸在二战的人间惨剧里化为乌有,他们唯一的依靠就是爱情。可当爱情因为某种原因而瓦解,心的世界一片空白,这样的时刻死亡就成为爱情传说的必须,一些不够坚强的灵魂就选择了赴死,就像大多数伤感的爱情小说结尾,死亡成为了义务。

1935年12月,身患忧郁症的库特服安眠药自杀,年仅45岁,而那座童话般的城堡至今屹立,只要你用心倾听,你依旧可以在那斑驳的城堡砖墙上听见他的倾诉,他的黯然忧伤!

在作家库特的墓碑上写着歌德《浮士德》结尾的诗句:“一切无常事物,无非譬喻一场。”就如他留给世界最后的作品,充满宿命和哀凉!

电影里数次出现的桌球孤单滑动的镜头,寂寥的作家靠在桌边,面前是一杯酒,文字里可以达到彼岸,只能是光影里的美轮美奂恣意,影片中出现的梦幻般的情爱镜头改变不了现实中库特的凄凉!

也许,这就是命运,当我们被命运撞到的一刻,我们的未来是一条可变的弧线……

【附录:影片资料】

《生命可以重来(Gripsholm)》2000奥地利 / 德国 / 瑞士

原名:《格里荷城堡》

导演: 扎维埃·科莱Xavier Koller

主演:Ulrich Noethen 、Heike Makatsch

片长:97分钟

个人评价:艺术性7.5,欣赏性8(欧洲文艺小品电影)

2006年8月6日 星期日 下午12时36分 云间 寒鸦精舍

独立影评人:卡夫卡·陆(KavkaLu)

联络方式:MSN:kavkalu1967@

邮箱: kavkalu1967@

这篇影评有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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