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传的方言(中国的方言问题的本质以及保护方言的长远方针)

2023-04-12 03:56   geyange.com

失传的方言

(提示:对于认为方言应该都消失的人,这篇文章就没有必要看下去了)。

方言传承问题是网上的经久不衰的话题。但各方各说各话,永远停留在低层次的鸡同鸭讲。

很多人的一些主要的观点看法我不赘述了(毕竟几十年来反反复复在网上重复)。我要说的是几乎所有人的思维都跑偏了,都没有看到问题的本质!

本文主要观点:

1、方言问题是个专业问题,不适合民粹,不该由大众来评判和讨论。

2、必须放弃各方言地位平等的政治正确。精心保护其中几种。

3、必须由官方至上而下。没有政府和专家层面方言意识和措施,那方言的传承就是空谈。

4,须制定方言统一标准。

5、在遥远的将来应设立几个方言有官方地位和通用语言地位的省份。

(我在贴吧方言吧和相关群里发过大致内容,从反响来看,大家表现出无所谓或者反对,但我相信历史站在我这边)

方言问题有几个关键点。

一,重视方言问题。当年拆北京城墙的时候,基本没什么人意识到它的价值,几十年以后,人们只能叹息。什么意思呢?人们受限于时代局限,看不到一些问题的价值和重要性,方言问题就是如此。好比当初觉得北京城墙无用,好比明朝的人也不会想到有必要有标点符号和拼音。

但我们不能等到社会发展到相当程度,民智开化到相当程度,才去实质性采取行动,因为那个时候已经没有意义了——方言已经不存在了。因此放长眼光,从长计议是合理的。

二,认清现实。现实是照此趋势,100年以后只剩下普通话(不算香港台湾)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以苏州话为例,小学生几乎都不会了,苏州话事实上50年内会消失。知乎上有个苏州博主“缪健 VRPinea总编辑”,讲了很多苏州的事,发了很多视频,其中有一段话“其实在老缪看来,吴语的消逝,可能会成为一种必然。等到老缪这一辈老去,故去的时候,或许这个世上能听到吴语的地方,只有影音资料了吧。“ 。

无谓的外行的网络辩论没有意义,甚至保护方言的人士内部的争议同样意义不大。各方言就在小圈子的低层次的争论中一步步走向消亡。

三,方言问题是个专业问题,根本不适合民粹。本不该由大众来评判,好比不该由群众来决定谁来主刀给你做手术一样。专业的事情让专业人士来做,让语言学家、社会学家、心理学家,甚至数学家来理性决策。何况在方言问题上,一个不会某方言的人基本上不会对该方言有感情。如果让基本不懂客家话的14亿人去讨论客家话,结果可想而知。所以民间的阻力是非常大的,比如下边我随便摘录的两条言论:

“大家都说普通话不好吗,交通方便的时代,哪里还有方言存在的必要。减少点隔阂不好吗?!反正我不会,我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也都不会,但并没有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中国没有任何一种方言值得这样保护。要保护的话,应该录下来放在博物馆保护。要保护的话,应该录下来放在博物馆保护。尤其是少数民族语言和海派文化,粤港文化,潮汕文化这样形成了小地域文化核心的小圈子,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有一个繁荣的强大的祖国,更加值得不遗余力的去打破。……“

正因为大众的漫不经心和不理解,所以方言保护必然要讲究策略,为减小阻力,要懂得妥协和权衡(比如我后面谈到的只精心保护几种方言)。

四,关于方言,有些人在做一些事情,比如湖南主持人汪涵 (虽然我也没有具体了解他在做些什么)。又比如2014年,上海市人民政府参事某某写就《保护方言,应该成为国家文化战略》提案初稿。后来,全国政协将此提案送交了教育部。同年9月24日,教育部书面回复说,提案中提出的保护方言应纳入国家文化战略的建议有重要的针对性。

但是这种没有统一方针,各自为战 的做法,是不会真正有效果的。相同方言理念的人应该一起发声,甚至成立全国性方言协会,一致行动。

现在我说下我的关于方言保护的总体思路和长远方针。

1,必须要放弃各方言地位平等的的想法。大胆承认方言地位不平等、重要性不一样。原因很简单,方言都要保护意味着都得不到保护,结果只能是全部都消亡。而且一个国家有几十种官方语言也不是好消息。给了赞成普通话统一全国的人很好的反对理由。方言的保护首先要排除北方方言(湖北话、四川话、江淮官话等等),它们跟普通话太接近,保护的价值不高。根据历史政治经济文化因素来看,我个人认为保护粤语、客家话、闽南话、某种西南官话即可(这点可以商议,可以再有几种)。并且放弃外来人口很多的地区,比如大部分珠三角地区。

2、必须由官方至上而下。单纯的民间努力,比如鼓励家庭多用方言等,都是徒劳的。没有政府层面的方言保护的意识,也就没有真正的学校方言教育,那方言的传承就是空谈。

3,先要有方言统一标准,再有方言传承。比如以前有新闻说上海20家幼儿园试点课间讲上海话。然而这种官方做法跑偏了。上海话属于吴语,不应该用狭隘眼光看待上海话,如果要保护,就应该(根据各吴语方言)制定吴语标准音,就像根据北方方言制定普通话一样。有了吴语标准音,那么,不管是绍兴、上海还是南通,要教方言就只能是教吴语标准音。

方言通用语的重要性是显然的,一种语言适用范围越大,该语言使用者才会越重视该语言。外来人口才越有动力去学习。毕竟,谁会专门去学习宁波话呢?这是吴语式微的一个原因。当然,制定标准音自然要求某些地方做出牺牲。

各方言标准音的制定当然要靠官方,由官方组织专家来完成,这也就是我第二点说的必须要官方自上而下的统筹。

4,不能脱离文字,官方应该规范、制定相关的科学的方言文字。

5,(读者大概会觉得这种想法太夸张了,但我相信历史会证明这是正确的,是解决方言问题的终极办法)将来在合适时机成立方言省份,方言标准音在该省内享有官方地位,幼儿园阶段全力教授方言,中小学除语文英语课以外,主要以方言教学。有省级方言电视台。

相关省份的划分如下图。该划分仅是大致思路,供参考。三个方言省份分别以某西南官话、客家话、粤语为通用语。

另外,将来梧桐后,在某岛南部设立特别行政区,以闽南话为通用语。其余地方为自治省。

最后再重复强调几点。理想主义式的想法,比如各主要方言都存在下去,听上去不错,但真的不现实,真的做不到。所以我反对 方言平等的政治正确。

然后,也要注意到一个事实,那就是官方层面也在慢慢有相关方言意识。比如有“厦门试点闽南语进课堂“的项目,比如2015年启动中国语言资源保护工程,目前已按计划完成81个少数民族语言(含濒危语言)调查点、53个汉语方言(含濒危方言)调查点和32个语言文化调查点的工作任务。所以官方是可以争取的。

大众是集体无意识的,需要guan方的引导和制度的教育。看网上的一些发言就很清楚。

关于成立方言省。其实不考虑政治、民族因素,按照欧洲的标准,客观看,粤语闽南语是可以视为与普通话不同的语言的。再看下同样是不同的语言,藏语,几百万人而已,就有自治区。而方言省分除了教育跟其他省不同外,基本与其他省份无异。其地位与自治区不可相提并论。因此,成立方言省并非不可理解,并不奇怪。

就算完全不考虑方言因素,长远来看省份重新划分也是必要的。网上有很多讨论,这个省份格局早就不适宜现在的发展局面了。比如飞地到处跑,比如广东山东上亿人口,对一个省来说太多了。比如太依仗 过时的民族划分,内蒙东西端太长……。我这里不过是重新划分的时候顺便考虑方言因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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