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的栖居名言(《人,诗意的栖居》这首诗的原文是什么)

2024-03-17 09:13   geyange.com

诗意的栖居名言

在网上看到基本上都是在说海德格尔的散文《人诗意地栖居》,该文中,海德格尔是从引用德国诗人荷尔德林的诗句开始,下面将搜集到的原文呈上

在柔媚的湛蓝中

弗里德里希·荷尔德林 Dasha 译

在柔媚的湛蓝中

教堂钟楼盛开金属尖顶。

燕语低回,蔚蓝萦怀。

旭日冉冉升起,尽染金属尖顶,

风中,风向标在高处瑟瑟作响。

谁在钟底缘阶而下,

谁就拥有宁静的一生,因为

一旦外表被极度隔绝,

适应性便在人之中彰显。

钟声中的窗,恰如向着美的门。

同样,因为门依然遵循着自然,

便具有林中秀木的相似性。

纯真毕竟也是美。

严肃的心灵生自逝去之物的内部。

影像如此单纯、神圣,以至于

我们事实上时常畏惧于将之描绘。

上苍,始终至善至美,

拥有富足、德行与愉悦。

人或可仿效。

当生命充满艰辛,人

或许会仰天倾诉:我就欲如此这般?

诚然。只要良善纯真尚与心灵同在,

人就会不再尤怨地用神性度测自身。

神莫测而不可知?神如苍天彰明较著?

我宁愿相信后者。神本人的尺规。

劬劳功烈,然而诗意地,

人栖居在大地上。

我是否可以这般斗胆放言,

那满缀星辰的夜影,

要比称为神明影像的人

更为明澈洁纯?

大地之上可有尺规?

绝无!同样

造物主的世界不曾阻挡雷霆的步伐。

花是美的,因为花在阳光下绽放。

我们的双眼总会在生命中发现,

更美的事物仍要以花为名。

哦,我对此颇为明暸!

莫非神矢志于身心喋血,

而不再完整存在?

灵魂,我相信,必当葆有纯真,

否则,就会抵达权力之巅,在鹰翼之上,膺受

赞美的歌咏与众鸟的和鸣。

这就是本性,这就是外表。

哦美丽的溪流,波光粼粼,你在波光中清澈流淌,

宛若穿过银河的神的目光。

我如此熟谙你,

泪水夺眶而出。我看见,在我的外表

一个勃然的生命在我四周遍开万物,因为

我不曾不恰当地将之与墓地上的孤鸟相提并论。

只缘我有一颗跳动的心,

微笑依然是我在忧伤着世人。

我是否能成为一颗彗星?

我相信。因为彗星拥有鸟的迅疾轻捷;盛开在烈火中,

宛若向着纯洁的赤子。

伟大岂是人之本性所敢僭妄。

德行之喜悦理应得到嘉许,

得到花园里飘荡在三圆柱间严肃神灵的

嘉许。窈窕淑女必当头饰

爱神木之花,因为她的本性与情感

酷似爱神。而爱神木仅仅

生长在希腊的大地。

当一个人向镜中凝望,

在镜中看见自己如同被临摹的影像;

影像酷似真人。

人的影像生有双目,

明月秉有辉光。

而俄狄浦斯王拥有一目或已逾分。

他的人之苦难,无法描绘,无以言表,

无可置辩。

一旦戏剧表现这样一个人物,苦难油然而生。

当此刻我怀念着你,苦难于我意味着什么?

当溪流将我裹挟至亚细亚般

绵延的某处尽头。

无疑,俄狄浦斯饱受着这苦难。

无疑事实如此。

是否赫拉克勒斯也曾苦难?

毫无疑问。这对相交莫逆的朋友

不也承受着他们的苦难?

赫拉克勒斯同诸神干戈相向,就是苦难。

分享这些被生命嫉妒的不朽,

也是一种苦难。

而当一个人被太阳斑所覆盖,被些许斑点

彻底覆盖,更是一种苦难!这是艳阳的作为:

太阳裁处着万物。

太阳以光芒的魅力玫瑰一般

引领着少年人的道路。

俄狄浦斯承受的苦难,

看上去恰如

一个穷人悲叹

丢失了什么。

哦,拉伊俄斯之子,希腊大地上穷困的异乡人!

生即是死,死亦是一种生。

译后记:

荷尔德林的汉译名句“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就是出自本诗。荷尔德林在汉语语境中成为神圣,“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这个诗句想来是其根本魅力——面对冷漠现实而无可奈何地归隐心灵,原因自然颇多。荷尔德林的诗歌汉译,钱春绮是目前最常见的,但篇数寥寥;北大出版社1994年也曾出版过一个叫顾正祥的人的译文集(顾的译文,在Dasha眼中,绿原的徒弟罢,从略)。而目击思想界,则荷尔德林的流传离不开马丁·海德格尔。不想揣度颇有争议的哲学家海德格尔在大陆大行其道的原因,但海氏热中于用哲学思辨阐述荷尔德林的诗思(或者说借荷尔德林来阐明自身),却因此引进了荷尔德林,以至于许多人谈论海氏便自然而然地引用荷尔德林的“诗意”。海氏谈论“诗意栖居”的专文全译,出现在正式出版物上Dasha是在刘小枫主编、魏育青等译的《人类困境中的审美精神》(上海知识出版社1994年版)上看到。Dasha手中是一本红色封面的精装本,里面“……人诗意地栖居……”,译者陈维纲,译自海氏的Vort?ge und Aufs?tze。可惜:一,海氏没有援引荷尔德林全诗;二,抛开将荷诗第一句blühen(动词,开花、花开)轻率误译外,关于“只要良善,纯真尚与人心同在”句,海氏在文章中明确指出“……‘良善’一语究指何物?它只是一无关紧要的字,但荷尔德林却用大写的修饰词‘纯真’来命名它……”,而这样的译文我们能看出“纯真”是“良善”的同位语指称着同一个物么?(而大陆学人引用的某些不知从什么地方译来的这句话,竟成为“只要良善和纯真……”),海氏的论述如何在译文中自圆其说?然而,说实话,在看到戴晖的《荷尔德林文集》前,陈维纲却是我最折服的人。因为他的译文中的“彰明”、“较著”、“劬劳”、“功烈”,我一直畏惧于动笔翻译荷尔德林。Dasha一直坚持,荷尔德林作为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的“高古诗人”,译诗必须文质彬彬、好尚古文(他的原文也是如此,他的文字也是令如今普通以德语为母语的人费解的),也是这个原因,本诗的翻译建立在陈维纲先生的译笔之上,仅致谢忱。

Dasha 2002年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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