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思想(中国传统文化中蕴含的“辩证法”思想)
马克思主义理论能在中国大地上生根发芽,我认为有两个主要的原因:
(1)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是建立在“实践观”基础上的,这和中国五千年历史文明是一部劳动实践创造的历史息息相关。中国人是全世界最勤劳的人,我们国家是一个注重劳动创造致富的民族。这种勤劳、实践、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价值观深深的扎根于我们整个民族的骨子里,我们的历史是一部实践出真知的历史。这和马克思的思想不谋而合,这是马克思的理论能在中国大地生根发芽的原因之一。
(2)我们的传统文化,充满了“辩证法”思想。从周易八卦,到道家文化,到儒家文化,宋明理学,法家,禅宗,都包含着辩证法思想。
因为马克思主义哲学“辩证唯物论”一传入中国,就被上个世纪老一辈学术思想界的人所接受,这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因为它的思想和我们中国人骨子里接受传统文化思想契合了,这又是一个不谋而合。
所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传入中国,一下就被中国人接受能运用出来,能把马克思主义理论在中国本地发挥出巨大的价值,作为我们国家的建国指导思想,原因就在这里。
以上这两个原因,就为马克思主义思想在中国开花结果,生根发芽提供了肥沃的土壤,而且和中国本土文化融合起来了。
今天这篇文章,我主要搜罗下我们中国传统文化中蕴含的“唯物辩证法”思想。
一 周易文化辩证法
周易文化是我们中华文化的根,是群经之首,大道之源,是中国儒道文化的干流。一儒一道、一刚一柔、一阴一阳合为“太极”,即周易的本体。
周易的本体是什么?
周易总共六十四卦,包罗万象,可涵盖一切,一切包括一切的一切都能拿到周易体系说的通。六十四卦本质上又是八卦,八卦经过周文王的推演(数学叫排列组合)就演变了六十四卦。所以六十四卦,它的本体还是八卦。八卦的本体是什么呢?八卦(乾坤坎离兑泽震艮),这八个卦象本来是没有文字的,文字是周朝之后后人加入的,先天八卦只有符合组成,它的卦象如下:
从以上八卦图可以看出来,八卦图中的八个卦象,每个卦象都是由两种符号组成:
八卦或者六十四卦,都是由两个符号,即阴、阳组成。所以,八卦的本体是:阴阳。那阴阳的本体是什么呢?我们说阴,说阳是分开而论,当把阴阳合起来说,阴阳合二为一就是“太极”。太极生两仪(阴阳),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演绎六十四卦。
太极的本体是什么呢?太极的本体是“无极”,无极是绝对的混沌状态,寂灭状态,也可以叫“空”的状态。
所以太极的本体是无极。无极生太极而阴阳,无极也理解为空性状态,我认为佛家悟“空”,就是悟这个无极的初始状态。所以佛家说:“空即有,真空生万有”。
以上我只是推理了下周易的逻辑演变过程。我们从太极开始往下看,太极就是阴阳,整个周易的变化都是阴和阳的交错变化。
周易文化讲客观的,不是主观唯心的,它说的都是万物本身生灭变化过程,是有一定规律性,至于预测之类的,这是把周易大材小用。如果太唯心主义主观主义,是学不懂周易的,周易并没有说一切都是人的精神,人的心,神呀,上帝等创了万物,而是承认万物客观为基础,来说明万物的变化规律。
所以,阴阳才是周易文化的根本,周易把万事万物都看作由阴和阳构成,而且阴和阳,这两种相反性质的代号,代表了一切事物的一刚一柔、一上一下、一主一辅、一显一隐、一生一灭、一好一坏、一善一恶、一前一后......可以无穷无尽的列举。用阴阳来作为这种矛盾的性质事物的代号。
阴阳,只是一个代号,而且是活的代号。
阴阳是相对而言,同一个事物,相对条件不同,属阴属阳也不同,具体都是由条件来决定,所以说要看成活的,而不是死的,条件一变,本来属阳的就立马属阴了,本身属阴的立马属阳了。举个例子,在一年四季中,拿天气温度变化而言,春天属阳,冬天属阴,因为春天比冬天暖和,当春天相对夏天来说,春天属阴,夏天又属阳,因为夏天比春天温度更高。你看,同样是春天,相对条件一变化,它的阴阳属性也就变化了,春天即属阳又属阴,所以它没有固定的性质,随着相对条件变化,到底属阳还是属阴也随着变化,它可能属阳,也可能属阴,即是阳也是阴。
所以很多人理解不了:“阴就是阳,阳就是阴”,就是因为他们把阴阳看死了,忽略了阴阳划分事物性质要有参照条件。
以上说的这些就叫“阴阳辩证法”。这是最简单的,最纯粹的辩证法思想。所以,易经从这个角度说来,就是一部辩证法的产物,只是这种辩证法带着朴素的性质,内容不够充实,为什么是朴素的呢?因为古代科技不发达,里面充满了很多玄学内容,无法证实,只能靠人去悟,而现代辩证法内容,它有科学作为论据,有概率论、数理统计、物理学、数学推理、生物科学等各门科学为它提供论据做支撑,所以现在的辩证法内容就充实起来了,变的科学丰富起来了。
但是我们这里说的,周易文化,它本质上就是“辩证法”,阴阳辩证法,这也是辩证法最纯粹的部分。所以我前面说,只要学了传统文化,辩证法就容易理解了,本质的东西,它们是相通的。
矛盾论呢?
把阴阳、对立换个名字就叫矛盾,这有什么区别呢?矛代表攻击,盾代表防守,这是最原始的本意。毛教员写《矛盾论》,这个“矛”是一个广泛的代号,相当于周易说的“阳”,这个“盾”相当于周易里说的“阴”。刚才说过了,“阴和阳”仅仅是两种不同性质的事物代号而已, 是灵活的。“矛和盾”也仅仅是一个代号,是两种不同性质的事物代号而已, 是灵活的。
所以,我们理解了周易的阴阳思想,也就能理解“矛盾论”的思想了。本质理解了,然后就是用科学的,现代化的,具体符合现时代的内容去填充去运用。我把“矛盾论”换成“阴阳论”一样能说得通,这就是形式变化了,本质没有变,它们的底层逻辑是相通的。从这看出来,我们的周易文化,中华文化的源头活水,周易思想本质就是辩证法。而且比辩证法更灵活。
因为它的发挥想象空间比较大,中国文化喜欢讲“空”,空白,我们作画喜欢空白,让别人发挥想象空间,空洞的文化本身就代表着灵活变通,有别人发挥的空间。
二,儒家文化辩证法
我们一开始就说,周易文化是中华文化的干流,那什么是支流呢?孔子有个“韦编三绝”的故事,说的就是孔子晚年读周易,把编织竹简的牛鼻绳都磨断了很多次,这里的三次不一定就是三,代表是多次,就像道家“三生万物”,这个三是一个广泛的代称,不作具体数学上三来说。可以看出孔子晚年多么喜欢读周易,多么的爱不释手,多么的用心。
从而,儒家的文化是带着周易思想的,周易文化因为有了孔子的作《易传》、《十翼》等,才让周易文化有了翅膀,飞起来了,才成为“群经之首”,这是孔子的贡献。儒家的很多的文化中,是有周易思想在内的,也就是充满了阴阳辩证法思想的。比如,孔子的学问建立在“天地人”三才结构中,设立了两种人格,即“君子和小人”。君子和小人就是一对矛盾,这两种相反的人格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两种人格都是社会普遍存在的,然后他又设立了一个理想的社会结构“大同世界”。
其实就是后来马克思说的“共产主义”。所谓的共产主义理想社会,早在两千五百年之前,就已经被孔子提来了。要实现大同世界,就离不开君子和小人,这两种人格,没有了小人,还需要什么君子呢?没有君子,又有什么小人之说呢?没有君子和小人的矛盾对立,斗争发展,社会又如何进步呢?又如何实现“大同世界”?
从孔子的整个思想架构上看,他的文化思想也不离辩证法思想的。就整个儒家文化来看,走的阳刚的路子,注重积极入世。周易文化的另外一个支流,即道家文化。
三,道家文化的辩证法
道家文化,以老子的《道德经》为例子,里面的辩证思想是最明显的。《老子》包含丰富的朴素而的辨证法思想有哪些?系统揭示了事物互相对立、依存、转化和往复的关系。概括下老子常用的词组就很容易看出来了。如有无、虚实、强弱、刚柔、雌雄、祸福、善恶、美丑、长短、高下、前后等都是对立的统一,失去了一方,另一方也不能存在。他体察到事物的矛盾会相互转化,“反者道之动”是事物运动的规律。
《道德经》的语句如:“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声音相和,前后相随。”,就是告诉我们,要辩证看待一切。他还进一步提出一切事物都要向它的反面转化的观点.“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曲则全,枉则直”,“物壮则老”等。意思就是告诉我们,事物的发展是普遍联系,要顺应它的客观规律性,要相对看待。这种思想的本质就体现了周易中“阴阳辩证”思想。
为什么我们读《道德经》觉得很美,不光语言文字美妙,而且关键是那种充满的辩证思想的智慧,能激发我们的思想,更灵活,更透彻,更生动。矛盾双方相互转化,唯物辩证法告诉我们,矛盾双方不仅是对立统一的,而且在一定条件下还有相互转化的趋势。在《道德经》中说:“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十六章)。意思是说,宇宙间的事物尽在往复变化之中。由此推出一条法则,物极必反,剥极必复。
所以,道家思想中是充满了辩证法的。辩证法的三大规律,对立统一、质量互变、否定之否定。都可以在《道德经》中找到与之对应话语,互解。虽然,世界的文化思想博大精深,汗牛充栋,典籍浩如烟海。当我们去寻找它们的底层,去触及这些思想的底层逻辑的时候,会发现很多都有相通之处。本质的本质的本质是相通的,相同的,是贯通联系的。不同的是形式和描述方式。
四,禅宗文化的辩证法
看了周易,看了儒家,看了道家,接下来,我们来看禅宗。禅宗的源头虽然出自印度佛教,但是中国本土禅宗又不是仅仅对佛教的继承。确切的说,中国的禅宗是中国化了的禅宗,是符合中国本土,能在中国生根发芽的禅宗。这就和马克思的思想一样,中国马克思主义不仅仅是对马克思本人思想的继承,而是在继承马克思主义的基础上中国化了,具有符合中国本土特色的马克思主义,是符合中国人需要的改造和发展。
禅宗一样,禅宗自从达摩祖师带入中国,他带来的仅仅只是禅宗的思想基因,而不是全部的禅宗内容,禅宗虽然是达摩祖从印度带来的,但是真正发扬光大的人是六祖慧能。从这意义上来说,六祖慧能算是中国禅宗的开山鼻祖,自从六祖之后,禅宗就在中国发扬光大,他是把佛教在中国本土化的基础上进行改革创造的人。
自从六祖之后,禅宗就融入了中国本土,具有了中国本土的特色,这和毛教员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改造,本质上是一致的。 所以我们说的中国禅宗,那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贡献。我们东方的禅宗是有别于印度禅宗的,而印度佛教的大乘气象又在中国。
从释迦摩尼灵山法会,拈花,迦叶一笑,以心印心开始,开禅宗之派,迦叶为第一代祖师,传到达摩为印度禅宗第二十七代祖师。达摩来到中土,开中国大乘佛教之始,为中国第一代禅宗祖师、二祖慧可、三祖僧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六祖慧能。直到六祖慧能之后,禅宗才在中国本土发扬光大,弘法四方。而慧能一生的思想都编辑在《六祖坛经》之中。我们要修习禅宗,就必须读《六祖坛经》,在六祖坛经中,慧能的思想也充满了辩证法。
我就拿《六祖坛经》的其中一品的内容举个例子,如下:
付嘱品第十
师一日唤门人法海、志诚、法达、神会、智常、智通、志彻、志道、法珍、法如等,曰:汝等不同余人,吾灭度后,各为一方师。吾今教汝说法,不失本宗。先须举三科法门,动用三十六对,出没即离两边,说一切法,莫离自性。忽有人问汝法,出语尽双,皆取对法,来去相因。究竟二法尽除,更无去处。三科法门者,阴界入也。阴是五阴:色受想行识是也。入是十二入,外六尘:色声香味触法;内六门:眼耳鼻舌身意是也。界是十八界:六尘、六门、六识是也。自性能含万法,名含藏识。
若起思量,即是转识。生六识,出六门,见六尘,如是一十八界,皆从自性起用。自性若邪,起十八邪;自性若正,走十八正。若恶用即众生用,善用即佛用。用由何等,由自性有对法,外境无情五对:天与地对,日与月对,明与暗对,阴与阳对,水与火对,此是五对也。法相语言十二对:语与法对,有与无对,有色与无色对,有相与无相对,有漏与无漏对,色与空对,动与静对,清与浊对,凡与圣对,僧与俗对,老与少对,大与小对,此是十二对也。
自性起用十九对:长与短对,邪与正对,痴与慧对,愚与智对,乱与定对,慈与毒对,戒与非对,直与曲对,实与虚对,险与平对,烦恼与菩提对,常与无常对,悲与害对,喜与嗔对,舍与悭对,进与退对,生与灭对,法身与色身对,化身与报身对,此是十九对也。师言:此三十六对法,若解用,即道贯一切经法,出入即离两边。
这一段话,是六祖即将涅槃之前,把所有的弟子都叫到身边,做最后的嘱咐和问题答疑。
教他的弟子以后如何讲经说法,其中说到了,三科法门,动用三十六对,出没即离两边,说一切法,莫离自性。怎么对呢?出语尽双,皆取对法,来去相因。
如天与地对,日与月对,明与暗对,阴与阳对,水与火对,此是五对也。法相语言十二对:语与法对,有与无对,有色与无色对,有相与无相对,有漏与无漏对,色与空对,动与静对,清与浊对,凡与圣对,僧与俗对,老与少对,大与小对,此是十二对也。
上面他教弟子说法,意思是要保守中道,不离自性,语言要以三科法门三十六对为方法。若解用,即道贯一切经法,出入即离两边。
这种方法就蕴含了辩证法的思想,如语和法、有色和无色、天和地、日和月、明和暗,阴和阳、水和火、动和静、空和色、凡和圣......
《六祖坛经》里面不少内容都有辩证法思想,这说的就是辩证法的“对立统一”。要进入“禅宗”,第一关就是吃透“辩证法”,把“辩证法”玩透彻了,脑子灵活了,看问题不教条死板了,能灵活运用“辩证法”了,再入“禅门”就有基础了。辩证法的本质只是揭示事物的转化运动过程,变化形式,但是它不空,它的基础是承认“万物客观存在”为条件的。
而禅是要把一切看空的,空和有是无分无别,空即色,色即空。辩证法玩活了,也就能掌握事物的变化发展规律。但是禅悟透了,就达到了真正的无上智慧,不着一相,不住一法,又能容纳万相,生万法,万相在你眼前空无一物,空又包络万相,容纳万相,时间万物匆匆过,如行云流水,无染无着。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要论这个世界上的知识法门,能达到无上究竟,追根穷源,莫过于“禅”。禅在一切中,一切在禅中,一说就错,言语道断,不可说,不可说!
要论对智慧的通达无碍,达到无上究竟法门,非入“禅门”不可达到。
还有中国文化的法家,韩非子的内容更不离辩证法的思想,还有宋明理学,也能找到这种思想,这里就不说了,因为法家和朱熹的理学,我还没有接触。
“辩证法”绝不是那些人说的诡辩论,而是一门科学,是揭示事物发展变化运行的法则,是讲客观事物的内在矛盾运动变化的趋向,一切是要符合根据,建立在科学的论证之上,诡辩论是毫无根据的诡辩把戏,和辩证法毫无关系。
我们中华五千年的文化,周易、儒家、道家、禅宗都充满了辩证法思想在内,从这个意义来说,我们中国文化就是一部辩证的文化,是实践出真知的文化,也不是那些人说的腐败文化。
马克思的思想能在中国生根发芽,是有内在原因的,这个原因,就是马克思主义的思想的“辩证唯物论”和中国文化“阴阳五行辩证”思想不谋而合。同时他提出的“实践观”又和中国人注重实践劳动的价值观契合,所以马克思主义的思想才能融入到中国本土开花结果。
“禅”和“唯物辩证法”是我学习十多年来,实践体会到的两个非常好用的,具有实用价值的工具,是可以让我们经过修炼,通达智慧彼岸的,是可以通达“内圣外王”的修炼法门,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