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重生励志文 有哪些双重生或男主重生的现言甜文

2024-01-20 17:56   geyange.com

男主重生励志文

曲妙婧开了个铺子,蒸蒸日上时被当朝丞相砸了个稀巴烂,连个布头都没留!见此情景她气的差点过去,醒来后不知怎么发现自己回到了八年前。

于是她连忙收拾东西,千里迢迢去盯砸她店的狗崽子……

1

曲妙婧觉得,世上没有比她更惨的人了。

当时她成衣铺生意蒸蒸日上,结果丞相谢寻奉旨出征途径荆州,在此烧杀抢掠,她的成衣铺也被砸的稀巴烂,连块布头也没给她留。

最重要的是,这个成衣铺是八代单传啊,到了她这已经是第八代了,作为成衣铺老板的她有何脸面面对列祖列宗啊!

一气之下,她不知怎的竟回到了八年前!

她发现自己重生后就赶紧拽来了好友娇娘,聘她为成衣铺临时老板。

而她自己匆匆收拾了行李从荆州赶到了京都,来到了侯府谢家来专门盯着谢寻这个崽子。

一晃六年又过去了,曲妙婧在侯府混得不错,她勤劳能干、精通绣工、人又细心、小嘴又甜,很快就成了谢寻的首席大侍女。

整个侯府的人都喜欢她,曲妙婧在这里可以说是不愁吃不愁穿如鱼游水,逍遥自在,有时她就想,若是没有谢寻这厮,这样的日子好像也挺不错的。

曲妙婧提着一包桂花糕从府外进来了,看到前面一个端着托盘的小厮匆忙穿过长廊,赶紧清了清嗓子叫住了他。

“长虞,我在这。”

长虞回了头,看到了她手里提着的桂花糕,“姑娘原来是给公子买零嘴去了,我正要去凌烟阁找姑娘,小公子的新衣做好了,眼瞅着这中元节快到了,那边也给急忙赶出来了。”

曲妙婧接过衣服,俏皮一道:“我一见你端着衣服,就肯定是来找我的,碰巧在这遇见了你,可正好就叫你少跑了一趟罢。”

她这人就是爱打趣别人,长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好他两手空出来了,接着给她作了个揖,算是要告辞,曲妙婧直接扬袖打了他那作揖的手一下,撅着小嘴:“你我如此相熟,整天还整这些没用的礼干什么。”

长虞慌忙道歉,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赶紧缩回了双手,曲妙婧不禁发笑:“快去罢,我也要去找公子了。”说完,迈了步子就往凌烟阁那边去了。

她拐了三个弯,穿过几条红木长廊,前面便是凌烟阁了,谢寻住的地方。

曲妙婧小步走到了门前,把托盘放到了地上,起身轻轻扣了几下门,很快里面传来了一声“进”,她才推开门又从地上端起托盘进去,谢寻现在正在沐浴。

她转身用胳膊肘用脚轻轻把门勾上了,走到那雕木桌子旁把衣服和糕点放到上面,刚要开口,就听见屏风后那人说:“皂角、猪苓再拿进来些。”

这些洗浴香料都在梳妆台上的一个小匣子里,曲妙婧索性直接拿了小匣子给他送进去,省的再说不够,还没等她走到屏风那,就又听见谢寻说:

“对了,再帮我多放块沐巾在旁边。”

“糕点买来了吧,给我拿进来些,饿了。”

“还有还有,加瓢热水,我觉得有点儿凉了……”

“我肩膀还有点儿酸疼……”

曲妙婧嘴角抽了抽,都是惯出来的毛病,洗个澡还这么多事儿,她掰着手指算了算日子,已经在这呆了六年了。

只要再在两年后阻止那件事儿的发生,她就连夜卷铺盖卷回荆州,然后守着自己的小铺子过一辈子,怎么说那日子都比伺候这谢狗要舒服。

敛了心思,她心平气和的对屏风后面的人说了句:“公子稍等,这就来。”

紧随着她就把浴巾、桂花糕给他送进去,接着又赶去了厨房给他端热水。

这里离厨房不是太远,她来去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拿了个小瓢绕过屏风直接走到了后面,屏风后的人儿正坐在浴桶里背对着她,露着白玉般晶莹白净的肌肤,宛如白瓷,长发如墨,倾泄而下,细腻如婉丝。

他修长而好看的玉手捏起旁边的一块桂花糕,送入口中细品,啧声长叹:“香~”

曲妙婧作势要把水桶直接摔在地上,香你个头,还好最后一秒忍住及时收了手,轻轻放下水桶,舀了一瓢热水,婉声道:“热水来了。”

哗啦啦,伴随着水流的声音,谢寻轻轻阖眼闭目养神,觉得温度差不多了,停了手给他肩膀上敷了块热毛巾,接着提了水桶就要出去。

谢寻察觉到了她的脚步声,开口叫住了她。

“你且去外室等我,一会儿随我出去一趟。”说完他继续眯了眼享受地倚在浴桶壁上。

曲妙婧应了一声,去外面找了个小马扎坐着,静静等着这位大少爷出浴,一炷香之后,终于里面有了动静,屏风后的那团黑影挣脱了若隐若现,逐渐清晰轮廓显现。

不过曲妙婧觉得,他也就这张脸能看看了,想想他以后做的混蛋事儿,就堵心。

见他出来,她早已从马扎上站了起来,侧身行礼,谢寻从她身边经过,带过几分清香。

他到书房取来一张巴掌大小的纸,摆到曲妙婧面前,是一张画着荷包的图纸。

“中元节临近,我想送给父亲母亲一百个绣着‘平安’的荷包,时间紧任务重,城东的那个绣坊甚好,那里的嬷嬷们也绣工了得。”

2

要起身去城东,曲妙婧赶紧从外面拽了个矮个子小厮,叫他马上去牵辆马车到府门口,那小厮像是新来的,眼生的很。

她给谢寻束了束发,然后就领着他去了马车那。

从凌烟阁到侯府大门的路上,碰巧又遇见了长虞,曲妙婧前世今世都喜欢乖乖巧巧的人,见了他更是稀罕地不得了,赶紧拉了他同他们一起出门去了,有长虞在旁作陪,她这一天都不无聊了。

矮个子小厮在那等着,见他们来了,机灵地迎了上去,弓着腰走在一旁给引路,到了马车那一跃蹦到轿门旁的板子上掀开帘子。

谢寻前脚刚踏上轿板,下一秒就愣在那里不动了,眼直直的盯着前面,颦眉,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此坐垫,看起来甚粗糙。”

曲妙婧往里瞅了瞅,江南丝绸制成的坐垫,被他说成糙品,这要是放在一般人家肯定都当宝供起来舍不得用,就他毛病事事儿的。

但她也绝对不会跟谢寻对着干,于是叫了一丫鬟去取她前几日新做好的冰蚕丝坐垫,谢寻整个人从轿板上缩了回来,挺身站在一旁拉着脸,顺嘴说:“那冰蚕丝坐垫拿两个来,我与曲小娘子一人一个。”

曲妙婧悄悄掩了嘴笑了笑,不枉自己平时对谢狗这么好,关键时刻他还能想着她。

那矮个子小厮意识到自己惹公子不高兴了,缩在一旁弯着腰不敢说话,曲妙婧趁着这一空闲时间,走过去叉腰站在他面前,表面上做做样子训斥两句:

“公子可是最重舒适的了,所有的用品都要准备最上乘的,万万不可疏忽大意,若下次再这样,你就收拾收拾离开侯府吧。”

其间她偷偷瞄了几眼谢寻,看他面色似乎有舒缓之意,不愧是他,看来她说了那小厮两句叫他心里还挺舒服的。

曲妙婧说的来劲,突然感觉自己衣角被拉了拉,侧目一看,是长虞。

长虞在她身边低声道:“姑娘莫要生气了,他昨日刚进府,还不懂规矩,以后长虞会慢慢教导。”

既然长虞出面了,她也不好再继续训斥下去了,赶紧找了话茬停了这个话题,不一会儿那个丫鬟捧那两席冰蚕丝坐垫来了,曲妙婧接了过来,上了马车把那原来的换下来。

她做事挺麻利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探出头来:“换好了,公子快上来吧,长虞你来前面驾车。”

待三人都坐好后,缰绳一动“驾”马车开始轻缓前进,随后速度逐渐加快。

曲妙婧坐在那冰蚕丝坐垫上,稍微动了动,这坐垫虽然是她做的,但材料是谢寻托人从西域带回来的,质地绝对是上上乘。

哎不得不说啊,这谢狗挺会享受,坐在上面就像是坐在一洼温水上,柔软温和,感觉全身都被放空了一般,这样就算是坐一天马车也不觉得累,省去了舟车劳顿之苦。

看来她回荆州后,也可以多进些冰蚕丝,贵胄子弟们肯定抢着买,到时候又能大挣一笔。

曲妙婧在心里构建着她未来生活的伟大蓝图,突然感觉一阵细风绕过她鼻尖,回了神定睛一看,谢寻正撩着小帘儿静静地看着外面。

3

现在路过的这边,是一片繁华的集市,红墙绿瓦,雕梁画栋,鳞次栉比,欣欣向荣,繁荣昌盛。  

看他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脸上也带着不同以往的淡漠,好似有一腔热血在心中翻滚着,良久,他放下纱帘,转眸对身旁人吐露心事:“若我有朝一日能位居高位,必将这安康持续繁荣。”

清冽的音调,仿若珠玉落地,迸裂出摄入人心的力道。

这傻逼谢狗,他定是逞口舌之快,实锤了!

曲妙婧略一迟疑,而后假意轻笑道:“公子必能如愿以偿。”

不过即便他现在是这么想的,但此时的心境未必能持续到以后,两年后,他还是那个欺压百姓、烧杀抢掠的昏人,真是枉居丞相之位,想到这,曲妙婧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连假笑也懒得维持了。

谢寻察觉了她这一转变,手指悄悄在衣袖下面摩挲着,细细回想自己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再一看她仍垂头冷着脸,他也被吓得赶紧闭了嘴不敢再说话了。

街巷里人多繁杂,马车慢慢驶过,这玉璧檀木马车倒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吁!”

伴着一声长呼,车身颤了一下,前面就是城西绣坊了。

停下之后,曲妙婧扶着谢寻下来了,绣坊的老板许是看见了马车,就知道是大金主谢公子来了,也赶紧带了几人出来迎着。

谢寻很喜欢这家绣坊,原因就是这里装潢的比同行别家要好。

坊里还有其他人,花家小姐、云家小姐和尚家小姐听见了外面的风声,躲在门后偷偷望着外面,都想目睹这传闻中第一美男子的芳容。

谢寻察觉了外界投来的目光,正了正身,用一种近乎绝美的姿态下了车。

曲妙婧想着,要是现在绊他一脚,叫他在大街上摔个狗吃屎,那场面一定精彩的很。

不过她这一想法落空了,绣坊老板太热情,还没等曲妙婧放开他,那老板就抢先拉着谢寻进去了,看样子应该是坊里又来了新货,像谢寻这种人傻钱多的,今天注定挨宰。

曲妙婧在后面翻了翻白眼,也带着长虞一块进去了。

刚进去,一股淡淡的檀木香钻入鼻腔,镂空的雕花窗桕中透着细碎的阳光,这里确实很高贵大气。

谢寻拿了那张巴掌大的荷包图纸出来,交给了老板,给他唠了几嘴制作的注意事项,留下五锭金子做定金,绣坊老板效率很高,当下就吩咐了人赶紧下去开工了。

老板眼中精光一轮,接着垂手恭敬道:“小公子平日里读书想必是劳累的,咱家绣坊新进了一批合欢皮熏过的枕头,有安眠之效,布料也是取那西域白眼狼王的皮毛织成的,着实适合小公子。”

“嗯。”谢寻略略沉吟,看起来并不是很中意老板给他推销的商品,他没有听说过这个料子,万一很廉价怎么办。

意料之中,对于谢寻这样的态度老板也没有太过惊讶,反而又接了一句:

“此枕头,全京都算下来只有三个,且全部在小店之内,有一个已被当今四王爷花高价买走了,四王爷还专门为它提诗高赞,对此枕头那是赞不绝口,说这不但安神助眠,料子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舒服!”

谢寻手一颤,眼中微露震惊,大呼一声:“拿来我看看。”

绣坊老板赶紧拱手作揖,弯腰之际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弧度,言:“这就命人拿来。”

曲妙婧在一旁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每次都这样,上次那个苏锦被子也是这么推销出去的,偏偏谢寻还吃这一套,闲极无聊,她往四周瞅了瞅,看看有什么可以解闷的。

这一瞅,倒是看见了二楼上面站着的那三位小姐,一把团扇娇羞地遮脸,眉眼全都流连在楼下那玄衣谢寻身上,时不时暧昧地偷笑几声。

曲妙婧妩媚一笑,小步慢慢移到长虞身边,腰间流苏挂坠发出细微碰撞之声,盈盈动听。

待到距离有几分近时,她掩着嘴偷偷指着楼阁上的那三名女子,细声询问:“长虞,楼上那三位可分别是云家小姐、花家小姐和尚家小姐?”

觉得男子直接盯着未出阁的女子看不礼貌,长虞只是轻轻瞥了一眼就忙避开眼,认出了她们身边的丫鬟,回道:“是。”

她继续口不避讳地问道:“那你觉得这三位女子如何?美否?”

长虞踌躇着,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双颊绯红,手指下意识地攥着衣角:“姑娘……姑娘为何问这个,长虞……长虞……”

看他脸红的不行,想着他误解了她的意思,曲妙婧急忙小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公子到了弱冠之年,也该娶妻纳妾了……”

她稍一点拨,长虞立马懂了她的意思,也很赞同地点了点头,思索了一番,说道:“姿态优美,容貌上乘,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为良人也,不过……若与姑娘你相比,她们三位还是略输一等。”说到最后的时候,他又红了脸,低垂着眼眸若有所思。

曲妙婧咯咯地笑了起来,不愧是她看好的长虞,就是小嘴甜甜的会说话。

长虞说的也是实话,前世在荆州,她可是当地出名的美人,也有“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之势,那当地知府的独子裴公子为博美人一笑,差点儿把家里的房契都交到她手里了,最后还是裴老头子追了五条街才从这混账儿子手里把房契追回来。

还有那当地富豪的大公子韩炜,此生唯一志向就是求娶曲妙婧,十六抬大轿三十二箱聘礼前去提亲,结果被拒,悲痛欲绝,当晚就直接自宫了,既然得不到这天下最美的人儿,那就终生与青灯古佛相伴永不踏入红尘,希望美人儿能看到他的决心,以求下辈子能与美人儿再相会。

下一刻长虞淡抿唇瓣,在思量着什么,目光飘向了谢寻所在的位置,此时他正神采奕奕地对着坊老板听他嘴里吐着那些天花乱坠的东西。

只是片刻,他立刻回了头,明眸微动:“小公子娶妻纳妾是好事,不过一次纳三房夫人进来,有点儿多了吧。”

她巴不得叫谢寻多娶几房呢,最好能每晚夜夜笙歌到下不来床,想到这,曲妙婧忍不住又连连嬉笑,摆摆手说:“哎不多不多,公子正值年轻气盛,一个是肯定不够的。”

长虞也腼腆地抿嘴一笑,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正在这说的来劲,笑的也来劲,他俩谁也没注意谢寻已经站在他们身后。

曲妙婧居然和除了他之外的男子如此亲密,过分过分真的太过分了!

他们还在笑,谢寻怒的全身紧绷,奋力咳咳了两声之后说:“在聊什么?”

笑声戛然而止,曲妙婧笑容凝住了,他刚才应该没听见吧……

“小公子,枕头我马上派人给您送府上去,这银子……”

老板从后面追了过来,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眼看就要把这高仿枕头卖出去了,哪知谢寻突然就没人了。

“枕头不要了。”他憋着气,甩袖离去。

不是,怎么突然变卦了,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了啊……

谢寻离去了,曲妙婧和长虞也紧随着出去了,楼台上的三位小姐见人走了,连连叹息,面露忧愁,落寞不已,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谢公子。

曲妙婧加快了脚步,走到谢寻前面,率先上了车为他掀开轿帘。

看她主动跟过来,谢寻脸色这才缓和了些。

长虞轻拽马缰,三人准备打道回府。

曲妙婧在心里默默幽叹,心想今日谢寻为何脾性如此阴阳怪气,平日里都不曾如此。

就算是听到她说什么了,那也是夸他呢,至于如此摆脸色嘛。

4

马车里很安静,只能听见耳边哒哒的马蹄声,谢寻不同她说话,确实挺无聊的。

身下的舒适叫曲妙婧很快就忘了这些不愉快,旁边的谢寻正坐的端正,闭目养神,冷冷的面庞上染着莫挨老子的浓厚氛围。

不管怎么样,娶妻纳妾这件事儿,定要找机会同他好好说道一番的,得让他知道女人的“甜”,叫他上瘾,叫他沉沦;其次,她这是为了他好,总不能打光棍一辈子。

想着想着,曲妙婧脑子里慢慢浮现出一个画面,一张大床,床上一众光秃秃的美女,依偎在谢寻身边承欢不止,而谢寻也沉迷美色,从此不问世事,心里只有红颜永相伴。

画面过于辣眼睛,曲妙婧伸手扶了扶额,掩声低笑。

哪知谢寻突然睁了眼,直勾勾地盯着她:“又笑什么?”

曲妙婧眼珠滴溜转了一圈,直起身子,一本正经道:“刚才上车之前,看到旁边巷子口那里一只狗和一群猪玩得欢实,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挺有意思。”

谢寻面露疑色,总觉得她话里好像有什么在膈应人,但就是说不出。

回府之后,谢寻又去正堂拜见了谢侯爷和夫人,陪他们唠了一会儿,就是唠一些家长里短。

曲妙婧当然也是随他一起过去的,她全程在场,听他们说话听得犯困,站的腿也发酸,眼看她迷迷糊糊就要睡着了,突然被谢寻胳膊肘怼了一下,一个眼神扫过,她立马清醒了。

清醒之后的她也独自沉游在自己的世界里,只是偶然间听见他们在谈话中说到了要给谢寻纳妾的事儿,她的思绪立马回来了,但可惜的是,这个话题就被寥寥几句话带过了。

她也想往上添油加醋几句,无奈碍于身份,不能随意开口,尤其在侯爷和夫人面前。

两个时辰之后,终于挨到可以离开这里了,谢寻起身,轻轻行礼告退。

他们一前一后沿着小路回凌烟阁,待走到一半路程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后面人也急急止了步,曲妙婧心想,幸好她没走神,要不然非撞上不可。

谢寻侧过冷眸,看起来又多了几分不满的情绪,命令式地说:“以后万不能在父亲母亲面前露出囧态,刚才若不是我提醒,你现在可能就被拖去做苦活了。”他凝视着面前矮他一头的素衣少女,又想起今天她在绣坊的所作所为,傲气地哼了一声。

曲妙婧心里当然不服,下次再去拜见侯爷和夫人,别带她就是了。

但迫于地位压力,她还是非常恭敬地假装着感谢他,面着惊慌,拿了小手绢轻轻拭泪:“多谢公子提醒,奴婢惶恐。”

感觉她这柔弱无助的样子就是装的,谢寻气得没继续说什么,转身接着往凌烟阁方向去。

5

暮色已从远方悄悄卷来,这就挨近傍晚了。

她给谢寻收拾完茶碗,在一旁坐了下来,又想到了那三位姑娘,既然今日侯爷和夫人也提及此事儿,那她何不现在顺水推舟同谢寻说下去?

踮着脚尖,曲妙婧悄悄走到书房外,他正在里面看书,轻轻扣了几下门,她推开了门。

谢寻放下书:“何事?”

她杏眸浅垂,稍一思量便说:“不知公子今日在城西绣坊可注意到云家小姐、花家小姐和尚家小姐。”

“未注意。”他定定看着她,不懂她的意思。

“没注意没关系,奴婢早就给公子看好了,这三位小姐都贤良淑德且都对公子有意……”她抬眼看了一眼谢寻,继续说道:“公子也莫让侯爷和夫人再忧心了。”

书房里顿时,一片寂静。

曲妙婧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在嘭嘭地跳着,奇怪,她紧张个什么劲,只不过是接着今天他爹妈的话再说下去而已。

半晌,他咬牙开口:“这件事儿休要再提!”

“可是……”

“没有可是!”

谢寻把手里的书重重地摔在桌上,枯坐着,撇过头去一个人生着闷气。

都说美女簇拥,此乃天下之乐事,古史有周幽王娇宠褒姒、唐玄宗沉迷杨贵妃,今有裴、韩公子对她思慕不已宁愿沦陷一切,可谢寻就不往这里面钻,曲妙婧扶了扶额,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头疼。

她试探地往前走了走,轻轻唤着:“公子~”

跳蹿着的烛火的映射下,他的脸在火光中闪动着,红的像丹拜画中的落日,不过依旧拉着一张脸,对她的呼唤充耳不闻。

觉得他们现在没有沟通的可能了,曲妙婧只好敛衣行礼退了出去,不过这件事儿她并不想就此算了,来日方长。

6

第二天一早,她如常卯时三刻起身去侍奉谢寻起床,可刚到,就发现里面没了人。

曲妙婧忙拉过一旁值夜的丫鬟,急问:“公子何在?”

梳着双环髻的丫鬟回道:“公子一炷香之前就去给侯爷请晨安了。”

“他一人独自去的?”

“回姑娘,是的。”

这消息来的突然,谢寻以往都是每隔五日去拜一次晨安,可今日距上次请晨安才过去了两日而已,他今天又在犯什么病?

最叫她担心的还是侯爷那里,谢寻一声不吭地就过去了身边也没带个人,怕是侯爷要治她侍奉不周的罪了。

久久怔愣不已,曲妙婧刹那间反应过来,趁现在还有补救的机会她要赶过去看看,跟那丫鬟告了别之后立马提着衣裙赶去了府东边。

历经一番小跑到了之后,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前面的门紧闭着,她不敢贸然进去。

正想着该怎么办的时候,后面有人叫她。

“姑娘”

曲妙婧单手扶着腰,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惊喜回头:“长虞,太好了!”也顾不得劳累,快步来到他身边,欣然问道:“公子现在可在里面?侯爷有没有生气?”

长虞常年待在侯爷夫人身边,此时看他端着一壶茶,定是要送进去服侍,想着能不能把她一块带进去。

哪知他也长叹一口气:“姑娘,我正要去找你说此事,刚才公子的确来过,身边未跟一人,侯爷动气了,还说姑娘你不尽职。”

曲妙婧差点儿瘫到地上,辛辛苦苦在侯府站稳脚跟,不能就这么被毁了,她苦着脸问:“那我现在能进去吗?”

“公子刚才说出门同叶公子去平安酒楼吃酒去,已经出发了,姑娘还是赶紧找到公子,以免再被侯爷抓到把柄或被旁人落下话柄。”

说的有道理,现在待在谢寻身边才是最重要的,一大早刚起床就不爽,曲妙婧只能憋着,谁叫她现在身在别人的屋檐下呢。

侯府规定,一般没有主子的允许,他们这些下人是无权乘坐马车的,就连曲妙婧也是如此,今日没有谢寻的手谕,她无权去牵谢府的马车。

她叉腰站在府门外,擦了擦额角的汗,这里距平安酒楼也有不远的距离,总不能走着去。

最终,她一咬牙,拿了二两白银去租了个马车和驾车的伙计,天生娇贵惯了,她今天并不想跑的满头大汗。

马蹄哒哒哒,终于停了下来,曲妙婧掀开轿帘直接跳下了车,冲进了平安酒楼。

进去之后,环视了一周,都是些不认识的人,根本没有谢寻的踪影,难道她来晚了?不可能,她与谢寻出来的时间差的应该不是太多,没道理他吃饭吃酒能这么快。

稍微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曲妙婧轻步来到一个正在擦桌子的店小二旁边,朱唇轻启:“请问你刚刚有没有看见谢家公子来这里?”

店小二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放下手里抹布转身对她说:“来过,不过已经走了,听说好像是去城西的茶馆里斗蛐蛐了。”

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真的是来吃酒的吗?吃了个寂寞?

主要是这个地方是城东,现在说他又去了城西?

她气红了脸出来了,对驾车的伙计说:“去城西。”

驾车伙计微眯双眼:“姑娘,这路程……是不是应该加钱?”

捏了捏自己瘪瘪的包,忍痛说:“加!”

7

一个多时辰后,她到了城西茶馆,连个蛐蛐影儿都没看见,又扑了个空。

“姑娘,谢公子刚离开不久,说去城南湖心凉亭跟文人们斗诗去了。”

曲妙婧又追到了城南湖心凉亭,没看到有文人在那吟诗,反而在那看到一个官家少爷正在强抢一位良家少女。

很快官府来人扣押了那个官家少爷,戏看完了,看墙角那有位摆摊算命的,走过去蹲下问:“刚才……”

“有,他们往城北方向去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算命的嘴动了几下,心中叫苦不迭,把话说早了,不能辜负谢公子对他的信任,很快就冷静下来,摸着胡子正经道:“啊……那个,本道为冥冥众生求问神明这么多年,早就是个半仙了,要是没个本事,本道怎么还混得下去。”

曲妙婧哀叹,在众目睽睽之下气得连女子形象也顾不上了,直接从算命摊上扯了张黄纸放到地上坐了下去,先歇会儿。

坐下之后她迎来的就是算命的给她洗脑,额间发黑、眼睑暗沉,是为大凶,确实这些她也承认,但当说到她最近财运也不济的时候,曲妙婧一股脑爬起来想把他摊子掀了……

拖着步子来到驾车伙计面前:“走,去城北……”

但是不知道谢寻具体去了城北哪里,曲妙婧就在城北一个地方接着一个地方找,连青楼也没放过……好久之后,天渐渐暗了下来,她决定放弃了,谢狗也许都回家了。

“回侯府吧。”

驾车伙计面露难色:“又该加钱了……”

曲妙婧想起自己包里仅剩的唯一一块碎银,突然尴尬地对他笑了笑说:“我没钱了……”

驾车伙计:“姑娘一个人好自为之。”说罢把马车一同牵走了。

幸好侯府也在城北附近,曲妙婧一个人走了回去,当她来到凌烟阁外看到里面点了灯火的时候,有点儿想哭的冲动,谢寻肯定在里面,想着马上加快了步伐往那方向去。

她被一个丫鬟拦住了,在暗色下仔细一看,原来是今天碰见的梳着双环髻值夜班的那个,以表礼貌,她跟她打了个招呼,接着就迫不及待地绕过她往前走。

“曲姑娘稍等,我找了你好久。”

曲妙婧定下脚步:“找我?”

双环髻丫鬟一直保持着优雅姿势,回道:“晌午时公子命人把那还没绣字的一百个荷包从城东绣坊带回来了,说是姑娘你绣工了得,叫你今天把这一百个荷包都绣上字,我和白鹭找了你半个下午也没找到,不过这会儿终于找到了,姑娘可要赶紧做啊,东西都已经放到你房间了。”

“你们……找了我一下午,也就是说我本来应该今天中午就开始绣的……”

她点了点头:“是。”

曲妙婧感觉头有点儿晕:“这一百个荷包怎么会这么快做好,不是昨天才送过去的吗?”

“五十位嬷嬷一起开工,平均一人两个,两炷香时间就全做出来了。”

8

回了房间看着摆在自己桌子上的一堆荷包,今天她可在外面找了谢寻一天啊,刚问了那丫鬟说谢寻确实已经在凌烟阁了,试问,还有比她更惨的吗,那算命的说的没错。

看来今晚不能睡了,曲妙婧拿了油灯和针线包过来,准备挑灯夜战,感觉她自己这一整天都在被牵着鼻子走。

外面时不时传来几个路过的丫鬟小厮的说笑声,慢慢的这声音也淡了下去,快到深夜了,都回屋睡下了,她揉了揉眼,暗暗在心里骂了谢寻几句,就起身给油灯添点儿灯油。

又过了好几炷香时间,曲妙婧往旁边一看,还堆着一半呢,只得使劲摇了摇头叫自己清醒起来,但在这时门咔嚓响了声,可能是风把门吹开了,她想着把手里的这几针先绣完再去关门。

针线灵活地游走在她的指间,待最后一针完成之后,她站了起来,不料起身太猛眼前发黑来回晃了几下,迷糊着眼刚回头往前走了两步,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她手忙脚乱地后退,手扶在桌子上,看清来人是谁时,惊呼:“公子?”

看她这狼狈样子,谢寻轻轻瞥了一眼,径直往前走去坐到了她这里最舒适的那个椅子上。

摸不清他这么晚来这里要干什么,不过今天这一连串的事儿绝对跟他脱不了关系,就是故意的,难不成这么晚还要给她找事儿?曲妙婧惶恐站在一旁:“不知公子这么晚为何还没睡下?”

“妙妙,你今日去了何处?”

略略吃惊,他叫她什么?妙妙?

“我……那个我……”曲妙婧在心里抓狂,她要说自己在外面找了他一天吗,但仔细想想的话,既然谢寻都这么说了,那可能什么都知道了。

没等她把后面的话说完,谢寻一句话把她打断了:“好了,别编话骗我了,曲妙婧,荆州成衣铺,可还熟悉?”

什么?

这句话绝对是天打五雷轰,直接冲晕了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从来了京都,她从未与任何人提起过自己的身份。

谢寻略一沉吟,嘴角衔着笑:“你来侯府动机不纯,我也都知道。”

真是见了个鬼了,六年了,难道一直被耍的团团转的是她?

但曲妙婧还不太相信,决定再试探一番:“公子说笑了,奴婢哪儿有这胆子,也不知您所说的成衣铺是什么。”

谢寻并没有着急,抬眸看向窗外,思绪仿佛回到了好久之前,情不自禁道:“那年,陛下下旨命丞相谢寻带军挥师南下,剿灭南蛮夷族,途经荆州……”

他的话语缓缓入耳,曲妙婧一刹那恍惚,接着慢慢攥紧了拳头,原来谢寻也同她一样重生了。

忆起往事,她愤问道:“为何把荆州覆灭,你可知当时百姓叫苦不迭,人人想把你诛杀!你这昏人,怎能重活一次,难道还要叫此事重来一遍吗!”

谢寻盯着她那双发怒的双眸,站起来,一步步逼近她:“两年后那个带军挥师南下的,并非是我,而是未来的大司马沈临,他借着我的名号,做了这些事儿。”

他的眼里话里都带着不容置喙的感染力,这种感染力叫人觉得,他并没有说谎。

看着曲妙婧变得惊讶且瞪得发直的眼睛,他接着说道:“重生之后我找了他许久……终于今日,我抓到了沈临,他现在还是个卖猪肉的,探子说刚从外地来到京都,想在此讨生活。”

“所以你要……”

“没错,杀了他,以绝后患,在我出征的前一天晚上,被他设计囚禁在密室里,半个月之后我找到了出路,虽然出来了,但一切都变了,我背上了莫须有的骂名,南下挥军惨败、荆州狼藉的罪过,全都盖到了我身上,后来我发现,这一切都是沈临的阴谋,他想把我取而代之,坐上丞相之位。”

“我的反击在那时已经来不及了,暗卫潜伏在我周围,找准机会就把我杀了。”

曲妙婧瘫坐在刚才的位置上,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造成两年之后残局的,竟然如此。

谢寻又说:“重生之后,我身边突然多了个你,能不叫我多留心吗?”

不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她这六年,一直盯错对象了?

越想越气,她一股脑站起来,愤懑:“六年了,你早不告诉我晚不告诉我,为何偏偏在抓到沈临之后告诉我,我这六年在你眼里,就是个傻子?”

“还有,今天你也耍我,明明是去抓沈临了,还买通那么多人整这么一通戏,害我在外面跑了一天,晚上回来又给我整了这么一堆荷包,而且我的钱也花完了,赔钱!”

谢寻贴到她耳边,轻声说:“谁叫你一直伺候我伺候的口服心不服的,钱不会赔给你的,六年里背后骂我多少次了,还有,给我找什么小妾,还找了三个,你这是想叫我以后沉迷温柔乡荒废政务,然后无法任职丞相之位啊。”

“虽然以我的能力,肯定可以满足三个女人,但你也不能这样!”

她被气红了脸,奋力推开他:“都是你自找的,要是你早跟我说清楚,怎么会有这些事儿!”

轻咳两声,他转移话题:“娶妻纳妾的事儿,你千万别在外面给我胡说,要不然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曲妙婧站在不远处,看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我立马就叫你成为我谢寻的夫人。”他丝毫不要脸地说出这句话,其间还偷偷瞄了几眼曲妙婧,看她是什么反应。

她脸红的都能掐出汁了,奇怪了,追求她的人不少,她情话骚话也听过不少,本来早就免疫了,但为什么在谢寻面前就一下子给打回了原型!

努力支撑着自己不被迷惑,这货一定是在瞎逼逼,就想看她出囧,于是反驳道:“你的婚事,怕是要侯爷说了算吧,我一个小小的婢女哪儿能入得了侯爷的眼,难道你还能强抢不成?”

“但你是荆州成衣铺老板,十三岁就接手祖上衣铺,很快一举吞并附近同行,成为当地赫赫有名的第一铺,父亲要是知道估计要把你捧成宝,至于这个强抢,你觉得是官厉害还是商厉害,我要是想强抢,你能还的了手吗?”说到这,他已经把她逼到了墙角。

被他的气息包围着,曲妙婧感觉脑子一片混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缩在墙角,谢寻比她高一头,在气势上就已经压倒她了,不但是气势上,岁数上也压倒,虽然俩人都经历了重生,但她知道,谢寻岁数两世加起来比她大两岁,这个老狐狸!

谢寻低下头,突然在她嘴角上吻了一下。

“你……你干什么!”

他敛了几分笑意:“当然是亲你……上辈子有次偶然路过荆州歇脚,听路人说有个老板叫曲妙婧,把一众官家公子可迷得不轻……”话音刚落,他的脸又冷了许多。

曲妙婧赶紧解释:“这不能怪我,而且吧,他们最后也都挺惨的……”

第二天,谢寻一早就起身,很快,未来的大司马沈临,这个扼杀他和曲妙婧未来的人,永不复在了。

曲妙婧觉得谢寻这个人吧,是真的狗,即便覆灭荆州那件事不是他做的,不过在对待沈临这件事儿上这狗也够狠。

原本她觉得他有点儿傻逼矫情毛病事事的,但现在看来,谢寻既然能成为丞相,也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表现出来的傻逼矫情毛病事事的,都是装的,就是为了糊弄她。

多年之后,曲妙婧拿这件事出来说道他,骂他太狗了,谢寻直接扑上去蹭蹭她:“那有什么办法,这是应了那句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就算是狗,你也得跟我一起白头到老。”

(全文完)

作者:斯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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