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交友故事(鲁迅“朋友圈”里话乾坤)

2023-03-02 15:18   geyange.com

鲁迅交友故事

此前,研究鲁迅近60年的朱正老先生携新书《鲁迅的人际关系》与上海学者陈子善,在古籍书店带读者一同走进鲁迅的“朋友圈”,现场爆点颇多。从文化界、教育界、政界、军届,鲁迅可谓交友颇多,这里有同革命共命运的诤友,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损友。不论为友为仇,都可窥见鲁迅的形象、性格以及所处的时代。

鲁迅与傅斯年:粉丝也交恶

想当年,傅斯年也算是鲁迅的死忠粉。傅年少才俊,在北京大学国文门当学生的时候就在《新青年》上发表文章,并于1919年与好友一同创办《新潮》。众所周知,鲁迅和周作人那都是《新青年》的重要作者,傅斯年自然读了众多他们的文章,经常在《新潮》杂志中大加赞赏二人的思想。对周作人《人的文学》“佩服到了极点”,对鲁迅的《狂人日记》也表示“透彻极了”。鲁迅也开始注意阅读傅斯年文章,两人遥相呼应。

彼时,《时事新报》刊登“泼克”漫画来讽刺傅斯年扔掉孔子拜易卜生为偶像,鲁迅则批评其“美术家可怜”讽刺变人生攻击,无足深论。“泼克”则反击鲁迅“头脑不清楚,可怜”。鲁迅因话已说完不愿纠缠,此时傅斯年就奋起反抗来声援鲁迅。若感情一直如此人生也就不至跌宕起伏了,直到1926年,两人的交往发生了质的转变。

留学德国的傅斯年在情感上逐渐变成了鲁迅十分反感的“现代”派。

1926年秋天,傅斯年归国于中山大学任教,次年鲁迅也从厦门到广州中山大学任教,这样他们就成了同事。刚开始两人关系还正常,一起吃吃喝喝。可偏偏傅斯年(其时为文学院长)邀请昔日排挤鲁迅的顾颉刚(现代派)来中大任教,立马引起了鲁迅的强烈反抗,“他来,我就走”。对傅斯年来说顾颉刚也是神一样的人物,不仅促成了《新潮》月刊创刊和新潮社的成立,其史学成就更让傅斯年推崇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在鲁迅和顾颉刚之间,傅斯年不怎么困难就做出了选择,鲁迅遂辞职。

更令鲁迅称恶的是,傅斯年还假装有补救办法的样子,让红鼻(鲁迅信中对顾得蔑称)附京买书,其实早有打算。初来就交顾此重任有些不妥,托词便说鲁迅反对,即使稍有微词也可提出让其买书,鲁迅绝不走回头路愤而辞职。此后,傅和顾还攻击鲁是因政治原因而走。不久鲁迅就离开广州定居上海,再也没和傅有任何交往了。之后,周作人还骂过傅几次,称其语为驴叫、其人为伪君子、投机分子,那就是后话了。

鲁迅与曹聚仁:谁说没骂过你?

曾写《论国骂》的鲁迅,自然也骂过不少人。直呼其名的骂,旁敲侧击的骂,或编个故事骂,曹聚仁自认为鲁迅没骂过他,果真如此?鲁迅会放过他?

1900年出生的曹聚仁与鲁迅相差十几二十岁,按辈分算是学生辈。那时曹聚仁对鲁迅的崇拜也到了神级,他在自传性质的《我与我的世界》一书里称其“不独心向往之,几乎奉之神明。”其实这也侧面显示了曹聚仁之庸,然后就开始干让鲁迅所恨的事了。

1934年曹聚仁以《社会月报》编者的身份向社会征集大众语的意见,信中涉及的五个问题鲁迅都一一作答了。这会有什么问题?这时就显示出曹聚仁偷梁换柱的本事了。鲁迅关于这五个问题的回答并未刊出,但还是刊出了鲁迅的回复,一对照所答非所问。怎么回事?原来曹聚仁把鲁迅给猛克的信换成了答自己的信。其阐述比鲁迅给他的信详细,便更换称谓在《社会月报》上登载了。这大胆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引起鲁迅更大不快的是《海燕》的夭折,当时出版后,租界捕房要求标出发行人,聂绀弩就找曹聚仁帮忙。一边答应得很爽快,另一边又赶紧向捕房否认,进而告密。“说这刊物是谁办的、谁编的、如何危险,还在《申报》上登广告,说我们窃他的大名。又写信给鲁迅去剖白……”

对于此事,鲁迅也曾有鲜明态度,在《半夏小集》中写道:A:B,我们当你是一个可靠的好人,所以几种关于革命的事情,都没有瞒了你。你怎么竟向敌人高密了?B:岂有此理!怎么是高密!我说出来,是因为他们问了我呀。A:你不能推说你不知道吗?B:什么话!我一生都没有说过谎,我不是这种靠不住的人。这里B的原型就是曹聚仁。曹聚仁编鲁迅传记,不可能没看过《半夏小集》,说鲁迅从来没有骂过他,也未免自欺欺人。

鲁迅与夏震武:夏木瓜之役

鲁迅那一辈,自然处在新旧社会交替的过渡阶段,这时就不免会碰到些顽固的前朝遗老。

1909年,鲁迅所在的浙江两级师范学堂就迎来这么一位监督。夏震武,以道学自命,被名之曰“夏木瓜”。此前为了营生,曾开一米店,大斗进小斗出,不讲商业道德,庐墓三年的著名孝子竟也生出一子,着实可笑。夏木瓜的悲惨命运还不止于此。“迂儒不达时务”,在清朝做官时两次想展示其能耐,第一次差点被杀头不自知,第二次仍毛遂自荐,想去同俄国签订有损国家利益的条约,遭光绪批评“实属狂愚谬妄,自应予以重惩。姑念迂愚无知……亦不准再行渎请”。

夏震武对自己期许如此之高,也不难想他会在小小两级师范趾高气扬了。初来到学校,“他对住堂的教员只差人送一张名片,不亲自拜会,教员们大哗,集会愚会议厅,请他出席,他还要白臭架子,于是教员一哄而散”,许寿裳在《亡友鲁迅映象记》中说道,那时他向旧监督辞职,不料教员们也纷纷辞职,鲁迅就是其中之一。后来夏震武骂他们“离经叛道,非圣辱法”,而自己也得了个“理学欺人,大言巫实”的骂名勉强辞职。教员们回学校便开了个“木瓜纪念会”。这一役之胜利,也反映出了新对旧的胜利,知识分子对官厅斗争的胜利。

鲁迅与宋庆龄:中国的夏伯阳

“他总是平易敬人的,长年累月穿着那件普通的布袍。他的高尚和才智是无可置疑的。”1976年宋庆龄在写给陈翰笙的信中回忆鲁迅这位亡友。

宋庆龄是陪鲁迅走最后一程的人。1936年2月23日,病重的鲁迅在日记中记录,宋庆龄托史莫莱特送来糖食、茶叶和慰问信。6月5日,宋庆龄敦促鲁迅赶快住院治病,可他一直都没有住院治疗,到10月9日终于不治。那时冯雪峰打电话通知宋庆龄,赶到时鲁迅已溘然长逝。冯雪峰不知如何料理中国丧礼,宋庆龄就想到沈钧儒,请他帮助到虹桥公募买一块墓地。当时白色恐怖很厉害,在鲁迅追悼会上发言是要冒生命危险的,但宋庆龄在会上做了追悼词。

回顾鲁迅和宋庆龄的交往,则是从1933年1月他参加中国民权保障同盟的时候开始的。这个组织由最初“牛兰夫妇上海营救委员会”发展而来,以1933年杨杏佛被暗杀终止活动,期间鲁迅一直都站在宋庆龄这边,支持其工作。

在远东反战会议上,鲁迅和宋庆龄合作,在《申报·自由谈》发表《新秋杂识》让公众了解到反战会议。

鲁迅最后一次和宋庆龄聚会,是一同在苏联领事馆看《夏伯阳》。宋庆龄记下了鲁迅回答勃加莫洛夫观后感的话,“我们中国现在有数以千计的夏伯阳正在斗争。”不难看出,鲁迅的真性情。

鲁迅交友甚多,以此人是否正派、是否是两面派,为判断是否为友的标准。郁达夫虽和鲁迅观念未必始终一致,但郁达夫待鲁迅真诚,鲁迅也待其真诚,便一直做了朋友。在朱正老先生《鲁迅的人际关系》一书中未收录很多对鲁迅很重要的人物,比如许寿常先生、“人生得以知己足矣”的瞿秋白、郁达夫、内山完造等等。朱正老先生风趣地说,并不是写“朋友大全”,不过他还将继续写下去。文中只抽取三四,不足以示朱正老先生新书全貌,还请读者从书中再寻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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